說完,花夫人給花景明使眼色,花景明虔誠地將黃金推過去。
玄機老嬤看都不看一眼,一雙深邃的鷹眼掃了他們一眼,很堅定地落在了花景明身上。
目光漸漸變得幽深,如同深不見底的枯井一般,凝視了片刻。
花景明隻覺心中發毛。
見玄機老嬤又露出可怖的笑:“歲數不大,孽債不少。”
都不用說誰要算命,人家直接就鎖定了花景明。
當時,花夫人和花景明肅然起敬,滿眼期待。
花夫人立刻哀求:“老嬤,您好好給他看看,我兒子他……”
“我不是大夫!”玄機老嬤打斷道,冷冷掃了花夫人一眼:“你閉嘴!”
花夫人抖了個激靈,便乖乖跪在一旁。
玄機老嬤回身,並起兩指飛快地在那香灰中蘸了一下,轉身就點在了花景明的眉心。
那手指的粗糲之感,讓花景明渾身起雞皮疙瘩。
正在害怕時,玄機老嬤還直起上半身,一張老臉無限逼近他的眼睛。
手指點在眉心,雙眼盯著花景明的眼睛,讓花景明逃無可逃,一顆心快要跳出來了。
安靜下來,氣氛很是詭異。
花夫人咽了一下口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敢說,就怕再被罵。
被玄機老嬤盯著的那一刻,花景明忽然覺得自己很弱,弱到連推開一個年過百歲的老妖婆的勇氣都沒有。
當花景明快要挺不住往後仰時,玄機老嬤突然撤身。
花景明眨眼的瞬間,玄機老嬤已經背過身去,保持著來時他們看到的那個弓背的姿勢。
母子倆相視一眼,花夫人小心翼翼地發問:“老嬤,請問……”
話還沒問出口,一簇火光冉冉升起,側身一看,是老嬤點燃了一張黃紙,扔進了麵前的火盆。
火焰快滅的時候,老嬤又折了一張紙扔進去,這才幽幽開口。
“父債子還,父親身上的孽債全數報應在子嗣身上,你剛生的這個孩子本應是個男胎,可府中有冤魂不散,在你妻生產最虛弱之時,鑽進了肚皮,附上了你兒子的身,所以才生了個陰不陰、陽不陽的怪物。”
在聽這些話的時候,花景明滿眼畏懼和絕望,垮著身子窩在那裏。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年前見到的那個巧笑嫣兮的女子,他酒醉見色起意,便……後來得知,那是侍郎季銘禮家的大小姐季元薇。
可他無心殺人的,誰讓季元薇激怒了他,從了他不好嗎?為什麼說要去告發他?
這還怪他妹妹望舒,不是還有一口氣嗎?為什麼要把季元薇扔到湖裏,還嫁禍給那個肥婆林知晚?
是啊,這都怪她們,為什麼要報應到他身上來。
回想起這些,花景明已經痛哭失聲。
花夫人摟著兒子,辛酸發問:“老嬤,可有破解之法?”
火盆中的火焰滅下又燃起,散發著幽幽的藍光。
“在死者被殺死的那一天,那個地方,凶手去點香燒紙,叩拜七七四十九個響頭送她冤魂離去,否則家宅不寧,子嗣凋零,早死就是暴斃而亡,晚死也會晚景淒涼……”
直到離開的路上,玄機老嬤那粗澀如砂礫的聲音還猶然在耳畔。
“因果業障,輪回以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