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蘇城一雙黑沉的眼睛像墨一樣,夾雜著的冷意如同閃著光的匕首,將她心口的傷疤無情的揭開。
左靚被這一下摜的生疼,可怎麼辦?
她根本沒有辦法辯駁。
周蘇城沉沉望著她,周圍的氣壓瞬間降至冰點,許久,終是緩緩鬆開了她。眼神中的暗潮洶湧也一點一點褪去,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淡淡的,卻孤獨又哀傷。
他說,“我不是非你不可!”他說的冷靜而緩慢,左靚聽見,卻覺得這句話像跨過了崇山峻嶺,疲憊無力。
他順手打開房間的門,背脊挺拔異常,英俊的五官深刻的線條冷烈而流暢。
可這句話,像刺激到這姑娘一樣,她猛地送身後抱住了他。
溫暖的小小的一團,毫無顧忌的將他圈著,這股不小的衝力讓他踉蹌了一下。
她的聲音悶悶的,“阿城,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他全身冰冷,緩緩閉上眼睛,僵著身子關上門,俯身順勢撐在門板上。
她輕淺的呼吸清晰的拂在他背上,像一隻隻小手扣進她的心髒。
他好久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可最終卻將疊在胸前的小手扯開,轉過身,目光複雜難懂。
“憑什麼?憑什麼讓我跟你一起下地獄!”
左靚的小臉兒越來越白,她一瞬不瞬看著他的表情,心口酸的難受。
靚靚不甘心,慌亂的從口袋裏摸出那鏡子,舉到她麵前,咬著唇道,“那這個呢?為什麼在你這兒?”
周蘇城雙手緊握成拳,倏然別過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左靚卻不放過他,繼續道,“你說謊,你明明就把它拿走了,為什麼騙我說你沒見過!”
麵對這一聲聲的質問,周蘇城終是忍無可忍,他沉著臉一把奪過她手心裏的東西,像是被硬生生揭開了傷疤。
“
我本來就是我的,跟你沒關係!”
左靚伸手就要去奪,可她的身高有限,被周蘇城拿在手裏根本就夠不到。
“你騙人!這是我的,我一直都帶著的,是奶奶給的。”她死命的想抓住他手裏的東西,小臉急得又紅又白。
周蘇城被她那作亂的小動作惹惱了,一把將她拽住將她扣在懷裏,掌心灼熱捏起她軟嫩的下巴。
一字一句道,“連你都是我的,這些算什麼!”
你本該是我的,可是我卻一不小心弄丟了你。
靚靚被迫望著他,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幾乎吞噬掉她的所有思緒,她的身子僵硬而顫抖,胸口堵得難受,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本該是我的,本來就該是我的!”
他咬著牙,緊緊扣著她,涼薄的觸感讓他心生悶痛。
她太瘦了,越來越瘦了。
左靚好像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本該,卻千不該萬不該。
她慌亂的抓住他的手,“你跟我回去,必須跟我回去。”
周蘇城冷冷看著她,手上的力道漸漸加重,一把甩開她的手,“回去?你能給我什麼?把我的靚靚還給我?你能把我的靚靚還給我麼?!”
靚靚被摔在地上,地上陰冷而潮濕,可她感覺不到,隻覺得心口火辣辣的疼。
她咬著牙沒有哭,低著頭,像一個丟了家的孩子,長長的頭發垂在耳邊,蓋住她一張淨白精致的小臉。
“那昨天呢?昨天晚上算什麼?”
那麼刻骨銘心的抵死纏綿,是假的麼?是泡沫?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周蘇城不敢去看她可憐兮兮的表情,他
背對著她,手心裏還是她溫熱的觸感,好像心口所有的怨念和不甘心都被她勾引了出來。
他從來都不是故意要傷害她,他躲得那麼遠,連看她都看不到,該有多難受隻有自己心裏知道。
可他也有撐不下去的時候,就像這幾天,他差一點就撐不下去了,可為什麼她要出現,將他僅剩的一點理智都摧毀不剩。
他隻是,不想讓她後悔,不想讓她後悔。
聽不見他的回答,靚靚終於哭出來,眼淚無聲卻吧嗒吧嗒的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顆滾落在地上。
小肩膀一顫一顫的,讓人看了就心疼。
周蘇城閉了閉眼睛,許久才舒出一口氣,回答她,“這次,我親自送你回去。”
......
他們坐了車到拉薩,卻因為霧霾嚴重被滯留,周蘇城開了手機,正坐在VIP室裏打電話。
修長的過分的雙腿隨意的搭在桌子上,聲音很輕,時不時的顰眉,小聲的囑咐幾句,左靚乖乖坐在一邊不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