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盈站在門口看了她一會,自顧自走到一邊沙發上坐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

唐瑾韻一直在等傅盈開口讓她起來。

都已經這把年紀了,身體情況又不好,光是下床都已經讓她幾乎精疲力竭。

再跪幾分鍾,她真堅持不下去。

“阿盈。”

“嗯。”

唐瑾韻一隻手扶著床沿,神情十足痛苦。

這麼多年了,她們兩個歲數加起來都成老妖精了,傅盈怎麼還是這種性格。

難道一句“起來再說”很難開口嗎?

最起碼也要問問是因為什麼吧。

可是傅盈就是不按套路來,從來不往對方設計的方向走。

回答個“嗯”算是怎麼回事?

唐瑾韻覺得有點喘不上來氣。

“我站起來說吧。”

沒有得到預想中的效果,唐瑾韻隻能自己找台階下。

吃力的扶著床沿站起來,唐瑾韻坐在了床上,總算好受了些。

“阿盈,我是真心向你賠罪的。”

“所以呢?你都還沒有說清楚是什麼地方對不起我,就想先用一個下跪得到原諒?”

傅盈終於接了她的話,語氣平淡:“我們十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了,我是什麼性格你很清楚,你跟我就事論事就好,至於我要不要原諒你,取決於事情本身,不然你就是死在我麵前,也無法改變什麼。”

心裏真的一點都沒有波動嗎?

當然不可能。

正如她剛才所說,兩人年少相識。

唐瑾韻知道她的性格,她也了解唐瑾韻。

唐家姨太太所生的四千金,母親出身不好,也不得寵,運氣好懷了唐老爺的孩子才有了名分。

滿心歡喜等著抱兒子的唐老爺,知道生出來的是女兒後,十分失望。

母女都不得寵,在唐家如同透明人一樣,其餘幾房為了爭寵鬥得熱火朝天,唯獨不把她們放在眼裏。

本來這種情況也不錯,畢竟唐老爺不是絕情的人,不待見歸不待見,也沒少了母女二人吃穿,又不用加入勾心鬥角,總比平常人家幸福。

可是唐瑾韻生來心氣就高。

同樣都是唐家人,憑什麼她就要低人一等。

為了維持住身上那股傲氣,唐瑾韻愈發敏感,性格也十分高冷,好像並非不是唐家人不待見她,而是她不屑於參與到那些低端的爭奪當中。

雖然一個人的性格會因為遭遇的事情而發生改變。

可是傅盈覺得發生在唐瑾韻身上的可能性不大。

唐瑾韻上學之後,和傅盈在同一家貴族女校,兩人同班,在外人看來都是不可親近的冰山美人。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唐瑾韻也隻對傅盈態度要好一些。

傅盈雖然性子冷,但和唐瑾韻情況不一樣,她並不拒絕交朋友,更不會以高高在上姿態待人,當然也不會拒絕唐瑾韻的示好。

即便傅盈很早就看出來,唐瑾韻跟她走得近,不過就是因為她是傅家千金。

借著傅家的勢力,她在唐家可以更受重視,以後也能有資格說個好婚事。

傅盈並不會因為這一點去責怪或者疏遠唐瑾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