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這件事就如同沒有發生過一樣。
蕭幸渺照舊去國師府學習,一待便是一天。劉婼依然不服她在課上打盹,時不時要故意嚇醒她。
不過蕭幸渺偶然間發現,許欽悄摸摸有事。
某日夤夜。
七皇子葉荀的承安殿內。
侍候左右的宮人歪著頭倚在門邊昏睡,殿內昏暗,隻留了兩盞燈燭。
在微弱的火光明暗交界處,正站著一位戴著黑鐵麵具的黑衣人。
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裏,葉荀察覺到時,他剛準備拔劍。
正好葉荀不緊不慢地坐起身來看向他,他隻好鬆開劍柄,默默無聲地與葉荀對視。
黑暗中,兩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身形,都在等待著對方先開口,以後發製人。
不過顯然,葉荀的耐心沒有那麼長。
他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哼,率先開口:“在清泓河,是你。”
這句話並非疑問,而是確定了。
對方並不回應,葉荀心中微沉,語氣中是與其年紀不符的沉穩老練:“你究竟是何人?意欲何為?”
“此話應是我問七皇子。”他輕飄飄地,就將問題反拋了回去。
葉荀緊緊地盯著那道黑影,他自然知道對方話中深意,但他絕不可能承認。
思索間想到什麼,葉荀忽而一聲輕笑,模棱兩可地道:“既然你我都不願坦言,那就幹脆各行其是。可若你阻礙我,我絕不會輕易罷休。屆時,就端看各自天命了。”
“天命?”來人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語帶嘲諷,隨即話音一轉,“如此,最好相安無事。七皇子,告辭。”
話音方落,燭火有一瞬輕微晃動,隨之搖擺的光影錯落擾亂了葉荀的視線,待他再定睛看去,那裏已沒有人影。
葉荀凝視那光影明暗處片刻,最後自言自語道:“看來需得加快探明了……”
而黑影從承安殿出來,一路飛簷走壁潛行至景雲宮,悄然進入內殿。
甫一落定,帷幔後就響起蕭幸渺的聲音:“六郎,人說夙興夜寐。我看你晝夜不歇,奔波忙碌,是去哪兒了?”
許欽給驚的微微一愣,反問道:“這句話還給郡主。你不睡覺幹什麼呢?”
帷幔後一陣悉索聲,蕭幸渺單手撐著坐起來,隔著帷幔看向許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總睡不好。方才醒來想找你說說話,結果喊你才發現你不在。”
許欽默然片刻,似乎在考慮什麼,然後坦然道:“我去了承安殿。”
“承安殿?”蕭幸渺不免疑惑,想了想才想起來這是哪裏,“你去找七皇子?還是他有危險?”
許欽回道:“我去找他說了幾句話。他……有問題。”
“什麼?”蕭幸渺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具體的還查不出來,我今天隻是去試探他的。總之,你要小心葉荀,他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
天光將至,溫度回升,蕭幸渺卻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喵喵尒説
“他會不會和那兩撥人有關?”
許欽搖搖頭:“目前不能確定。”
蕭幸渺低聲應道:“好,我知道了。”
過了一回兒,蕭幸渺以為許欽已經藏起來了時,他突然出聲問道:“對了,你醒來喊我是想說什麼?”
蕭幸渺愣了愣:“……我忘了。”
許欽沉默,複道:“行吧,天還沒亮。你再睡會兒。”
“哦。”蕭幸渺應著,聽話地躺下閉上眼睛。
雖然許欽讓她小心葉荀,不過蕭幸渺之後在雲鬆閣有暗中留意過他的言行舉止,卻看不出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