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丞相府打聽的時候,遇到了謝麗嫻。
兩人在魏國相識。
謝麗嫻知道胡杏兒的身份,所以安排了她和丞相見麵,然後丞相範博麗讓她跟著秦昭一起來了鼎城。
韓青對曹錦瑟的主意還是很滿意的。
他也不想自己的家人進城。
這次回去之後,他決定在秦國購買一片土地,讓自己的家人安全居住在裏麵。
蜀王娘帶來的十萬援軍,給鼎城將士和百姓都帶來了巨大的喘息之機。
所有的百姓,都被替換下了下去,並且允許她們離開鼎城,往秦國國都方向撤離。
而蜀地十萬大軍被韓青挑選出了一萬三千精銳。
這一萬三千精銳,一千給了高順,配備了武裝到牙齒的鎧甲和武器!
三千給了胡杏兒,讓她訓練一批虎豹騎。
不過,重甲和武器暫時沒有給,韓青八百裏加急,讓人帶信給秦王,讓秦王從國都方向搜集四千套重甲和武器。
四千精銳給了阿塔麗和花鈴兒。
這次大戰,兩人的騎兵也損失慘重。
剩餘的五千精銳,補充到了諸葛亮的八陣圖訓練士兵裏,重新將人員填充到一萬。
其他的蜀地援軍,則被補充到其他將領手下,並且接替之前守城的將士。
將蜀地十萬援軍分配下去之後,韓青最後做了個安排。
那就是,胡杏兒、阿塔麗和花鈴兒各自率領的三千騎兵合起來組成白馬義從。
這些士兵全部騎白馬。
至於戰馬,其他的先將就,用其他顏色的戰馬代替,在戰馬的耳朵上綁上白色的布料,以後有條件了再更換白色的戰馬。
白馬義從的統帥由阿塔麗擔任,阿塔麗、胡杏兒和花鈴兒各自擔當一個隊長。
鄧秋英擔任副統帥。
高順的一千重步兵取名陷陣營。
白馬義從和陷陣營都直接聽命韓青。
安排好這些之後,韓青聽取了李玉的建議,率軍出城,在秦水西岸開始構築防禦工事。
之前沒有出城,是因為兵員不夠。
如今蜀地十萬援軍的到來,再加上才大勝趙軍,秦軍士氣高漲,已經有底氣對峙了。
秦軍一邊在秦水西岸構造防禦工事,一邊操練士兵。
正如李玉預計的,趙國剛剛經曆慘敗,又看到秦軍竟然如此龐大,一度不敢再進攻,也是龜縮防守。
接下來的時間裏,韓青的任務就相對簡單。
每天除了操練士兵,就是觀察土豆。
這段時間,土豆早已經被他種植下去了,就種植在鼎城城外。
在韓青風風火火訓練士兵的時候,趙國國都,王宮,禦書房。
趙王的臉色陰沉得能夠滴出水來。
趙國丞相、太尉等高官,一個個匍匐在地,大氣不敢出一聲。
十萬趙軍!
加上五千虎豹騎!
對陣區區五萬秦軍。
竟然如此慘敗!
最關鍵的問題是,鎮國重器虎豹騎竟然剩下不到一千人!
統領薑麗也戰死沙場!
趙王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虎豹騎可是她自稱王以來耗費最多精力打造出來的!
自成立以來,曆經大小戰役十數次,攻無不克!
在對抗胡人的戰役之中,更是打得胡人哭娘喊爹!
如今,卻沒了!
趙王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捅了一番,在滴血!
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
此次如此大敗自己軍隊的,竟然是那個男人!
竟然是那個男人!
這個男人,竟然敢背叛自己!
背叛趙國!
想到那男人的臉,她真恨自己沒有早點殺了他!
讓他嫁給太女,這麼尊貴的對待。
他竟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要是再次抓住他,絕對不能讓他好活!
“誰?誰能站出來,或者替寡人刺殺這賤人,或者帶領大軍擊潰秦軍,奪下鼎城?”趙王終究是沒有發作,而是掃視著所有高官,一字一句地問道。
眾高官將身子俯得更低了,不敢搭話。
趙王看著眾高官如此模樣,這才沒有忍住,一把將桌子上所有文件掃了出去,咆哮道:“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區區一個男人,竟然讓你們所有人束手無策!”
“寡人要你們作甚?要你們作甚!”
一身影怯生生地抬起頭,看了一眼趙王,迎著趙王猩紅的目光,忙低下頭,聲音有些顫抖道:“臣,臣推薦八殿下。”
“八殿下雖然年輕,但是率軍作戰數次,屢有戰功。”
“而且,而且那男人,那男人曾經還是她的門客。”
趙王眯著眼睛,恨不得拔出佩劍,一劍將這人刺死!
老八才剛剛被自己發往封地!
這個時候找她來,那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整個趙國的百姓該如何看自己?
而且,萬一老八真立下戰功,太女這位置還怎麼坐得下去?
難道自己還真要將老八扶上王位不成?
怎麼可能!
雖然老八也是自己女兒,可畢竟不是親生的,而是自己弟弟過繼過來的女兒。
若是沒有親生女兒,那沒有辦法。
如今自己三個女兒還在,還讓她坐上王位,那和將天下拱手相讓有什麼區別?
身影見趙王沒有開口,忙閉嘴不再開口。
整個禦書房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趙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平日,這些高官一個個口若懸河,為權力爭得不可開交。
如今真到了危機時刻,卻沒有一個頂用的!
都該死!
全部該死!
一群廢物!
就這時,吏部尚書歎息了口氣。
得。
不能再不開口了。
她十分了解趙王。
這個時候絕對處於暴戾的時刻。
現在不開口,那以後的仕途就到此為止了。
她絕對會扶持一個個新的高官出來的。
吏部尚書道:“王上,臣有一人,或可率軍擊潰秦軍。”
趙王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冷冷道:“誰?”
吏部尚書道:“原虎豹騎統帥薑麗的堂妹高士琪。”
趙王皺著眉頭道:“高士琪?寡人從未聽說過她的任何事跡。”
吏部尚書道:“高士琪現在太學院跟隨帝師學習兵法,三年前嶄露頭角過,在武試上奪得頭名,並且被太女舉薦到邊疆為別部司馬,跟隨鎮北將軍蘇紅蓮對抗胡人。”
“薑麗知道這事之後,找到正要去邊境曆練的八殿下,將她降職發配回國都的太學。”
“薑麗當時給出的理由是,空有武力,沒有謀略,可當一先鋒,不可當大將。”
“八殿下覺得薑麗統領過分嚴格,就讓高士琪在太學跟隨帝師學習兵法。”
“兩年前,高士琪得到調令,前往和齊國邊境附近剿滅土匪,輕而易舉擊潰三次土匪,甚至有一次土匪形成了氣候,奪取了一座城池,非常有規模。”
“之前對抗胡人,臣路經太學院,正好碰到她,和她聊過。”
“她的想法和太女的想法出奇一致,也是派出正麵大軍佯裝對抗胡人,然後派出精銳抄小路繞道胡人領地,從胡人身後和正麵大軍前後夾擊。”
趙王臉色又好看了一些,對外麵道:“來人,去太學院把帝師和高士琪立馬請過來!”
一女聲應了一聲,快步離開。
趙王這才掃視著所有人道:“除了吏部尚書,都滾下去!”
眾高官紛紛跪著退了出去。
過了片刻,一個拄著拐杖,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和一個臉麵黝黑的青年女子走了進來。
見到趙王,兩人齊齊行禮道:“王上千歲!”
趙王示意兩人入座,對吏部尚書努了努嘴道:“你跟她們說明來意!”
吏部尚書快步走向兩人,低聲說了一陣。
老婆婆,也是趙國太學院博士,趙國帝師,黃莉莉沉吟道:“原來是這事。這事,臣很早就猜到了結果了。”
趙王“哦?”了一聲。
帝師黃莉莉看向青年女子,笑道:“之前秦軍暴雨擊敗我軍的時候,臣就和琪琪商討過,都認為,下次大戰,我軍很可能再次大敗。”
“可臣當時並不敢開口。”
“畢竟,大戰當前,最忌滅我方誌氣。”
青年女子高士琪對帝師黃莉莉點了點頭,這才看向趙王道:“王上,的確如此。”
“縱觀這數次作戰,都能看出,蘇小玉和蘇紅蓮將軍雖然戰功卓越,但是,她們都是常年對抗胡人的經驗。”
“胡人擅長遊走,奇襲。”
“秦軍擅長步步為營。”
“這兩個敵人的作戰方法完全不同。”
“蘇小玉將軍和蘇紅蓮將軍年紀大了,多少有些不知變通,將秦軍當成胡人來對待,被擊敗也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了。”
趙王冷冷道:“前方戰敗的消息才到寡人手中,沒人比寡人更清楚蘇紅蓮在戰時的作戰方略,你們又怎麼知道?”
高士琪笑道:“王上,臣無需知道蘇紅蓮將軍到底如何作戰。臣隻知道,對抗秦軍,隻有一種方法最為可靠。”
“其他的,都可能敗。”
趙王眯著眼睛道:“什麼方法?”
高士琪得意道:“王上,秦國國內現在經曆著什麼?”
趙王道:“大旱。”
高士琪道:“對,大旱!”
“大旱讓秦國收成銳減,民不聊生!”
“如今秦國又要對抗我趙國。”
“民憤絕對達到前所未有。”
“對付這樣的秦國軍隊,你動用任何辦法,那都得不償失。”
“相反,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我們逼得太緊,她們被逼急了,爆發出的潛力是不可想象的。”
“蘇紅蓮將軍的錯誤,就是在這裏。”
“暴雨大敗難道還沒有看出秦軍的問題嗎?”
“她們已經彈盡糧絕了,所以她們鋌而走險。”
“我們趙國今年風調雨順,又和胡人簽訂停戰協議,國泰民安。”
“我們何須跟秦國死戰到底?”
“現在這情況,更是不用了。”
“讓大軍戍守在秦水東岸,一邊加強防禦工事,一邊操練即可。”
“秦軍任何攻擊,我們都龜縮不動。”
“秦軍攻擊數次,無法攻克,又要耗費巨大糧食,國內又幹旱,自會爆發內亂。”
“到時候,我們再突然出擊,絕對能夠輕鬆拿下。”
仿佛想到什麼,高士琪突然笑道:“對了,相比於秦軍,我們還有個更大的優勢。”
趙王茫然地看向高士琪。
高士琪道:“木牛流馬。”
“我們已經製作出了大量的木牛流馬!”
“這些木牛流馬不管在何種天氣,都能方便運輸大量的糧食。”
“我們在秦水東岸的將士,完全無需擔憂糧食問題。”
“所以說,不管從哪方麵說,我們趙軍都會立於不敗之地。”
“這兩次大敗,完全就是鎮北將軍冒進所致。”
趙王坐在椅子上,右手食指不斷敲擊著扶手。
許久,她才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