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還在身軀上緩慢流淌。
臉上也是一樣,眼眶上的眼皮都不見了蹤跡,嵌在眼眶裏的眼球似乎被血染紅,
就像是兩顆血肉擠出來的肉球,上麵帶著一點微小的瞳孔。
兩邊臉上,還各撕裂開一張口,口裏也同樣帶著牙齒。
整體上來看,這就完全已經成了一團巨大的,勉強還有著一些人形的血肉。
而這團血肉此刻還格外痛苦,血淋淋的身軀不時抽動,臉上有些猙獰,肉球一樣的眼睛直直瞪著身前。
每每咳嗽,頭顱之上三張帶著利齒的嘴裏還咳出來混雜著些肉組織的血液,
然後血液在像是有生命一樣,爬回他身上。
“咳咳……咳咳……”
這個血人,巨大的血肉團,就是已經先後在段時間裏再服用兩次血肉之主魔藥的序調查員。
再是一陣劇烈而混雜的咳嗽聲,
序調查員似乎有些無法承受痛苦,隨著咳嗽,本就血淋淋的渾身再撕裂出一道道皸裂的口子,
就像是個碎了的血陶娃娃。
“……把第三次魔藥給我吧。”
身上流淌的血肉再將那些皸裂的縫隙淹沒,一團血肉般的序調查員再次開口對著身前說道。
“你先休息一會兒吧,還有些時間,盡可能平複下之前魔藥的影響。”
辰調查員的聲音通過喇叭響起。
序調查員沒再出聲,就依舊安靜地盤腿在這兒密閉屋子裏,
隻是時不時渾身的抽動,和臉上血肉的扭曲猙獰,還是能夠看出他正不斷承受著難以抵擋的痛苦和折磨,
這種痛苦不僅僅是身體上,還在精神意識上。
第二次魔藥已經服用結束,但精神上的影響一直在持續,誘導著他回歸血肉的懷抱,意識似乎都要被那偉大的血肉衝垮,衝散,淹沒。
精神就像是獨自一人,在驚濤駭浪的大海上,與巨浪獨自搏鬥,被打倒又得站起來,而且似乎永遠也沒有風浪平息的盡頭。
他隻能憑借著堅定的精神和意誌,一次次從血肉影響掙紮出來,守住自己的意識不被完全侵蝕。
“就現在吧,我就現在服用第三次魔藥……我……”
這密閉的屋子裏,序調查員並沒有休息多長時間,就再出聲說道。
他下意識就有些自己要撐不住了的感覺,想要在自己崩潰失控前在做一次嚐試,但話出口之後,就又再頓了下,
如果他這樣想,接下來必然失敗。
或者說,他就是承受不住短時間第二次服用魔藥的影響了,隻是給自己找一個崩潰失控,放棄的理由。
他自己死了不要緊……可是異調局卻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如果他短時間服用三次魔藥都不行,那其他人短時間內需要服用更多次魔藥,就更不可能。
“我再休息一會兒。”
頓了下過後的序調查員再次出聲。死亡和放棄都不是他的權利。
“好。”
辰調查員隻是答應下來,沒有問序調查員又轉變的話。
而接下來,這間密閉的屋子裏。
這位序調查員身上的反應更加劇烈,越來越難以承受的痛苦不斷擊潰著他的身軀和意識。
終於,一直熬到深夜。
序調查員血肉般的身軀上,撕裂的縫隙再一次被血肉淹沒。
“我要服用第三次魔藥。”
序調查員還算平靜的聲音響起。
“好。”
老辰和寅虎調查員依舊在,老辰應了聲。
很快,
老辰親自帶著已經配置好的魔藥,進到了那間密閉的屋子裏。
“這是第三次的血肉之主魔藥。”
老辰將玻璃容器裝著的魔藥,遞給了序調查員。
序調查員抬起手,但他同時,肩上的血肉也似乎隨著他意識,飛快長出一條血肉手臂。
他感覺到了,望了眼,那條血肉手臂崩潰,化作血肉重新流淌在他身軀上。
他伸出原本的手,接過了魔藥,然後望向辰調查員,等待著他先離開這間屋子。
望著序調查員,老辰停頓了下目光,然後什麼也沒再說,重新離開了這間屋子。
看著這間密閉的屋子重新關上,序調查員轉過了目光,望向被自己手有些染紅的玻璃容器,和其中的血紅色魔藥。
此刻的魔藥對他來說就是致命的毒藥,而且過程極其痛苦。
這種痛苦不會因為身軀而麻木,隻會因為他不願意潰散和放棄的意識和意誌,清晰而越來越痛苦。
隻是短暫頓了下,他打開了玻璃容器,然後將這副魔藥再次一飲而盡。
“嘭……”
一聲很細微而沉悶的響聲在這間密閉屋子裏響起。
服用下魔藥的序調查員,本就血淋淋的上半身連帶著頭顱都炸開。
炸開的血肉裏沒有內髒和骨頭,隻有濃稠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