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老婦人最後句話沒說出,整個頭顱也潰散了。
而那扭曲的怪物卻沒有朝著景諶再發起襲擊,緊跟著扭曲的身軀化成了一攤水,四散地砸落在了地上,然後消失。
景諶身前,難得的安靜了一下。
再然後,身後不遠處緊跟著,再響起了先前一模一樣的喊聲,
“救命……救命啊……”
景諶轉過頭,朝著那邊望了眼,目光透過夜色和雨幕,輕鬆看到那聲音傳來的景象。
同樣的老婦人,老人,怪物,重新再一次上演著剛才那一幕,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轉過頭,景諶沒再靠近過去,
而是循著這村子裏原本的路,向這村子裏移動。
這村子裏的暴雨已經不知道下了多久,
但神奇的是,地上也僅僅隻有層淺淺的積水,沒見到哪家的屋子被淹沒或是衝垮。
隻不過,每家每戶的屋子牆壁都在不斷往外滲水。
……
“堂屋裏的瓦片掉了幾片,明天早上起來補補吧。”
“我知道了。”
這村子裏,一家屋裏。
景諶從陰影中跳躍過來,融入在牆上的陰影中。
這戶人家的堂屋桌上點著盞蠟燭,蠟燭在不時吹進屋裏的風中來回搖晃,幾欲熄滅。
一個中年婦人拿著把掃帚,望了望破開洞的屋頂,掃著堂屋裏的碎瓦。
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桌旁,端著碗,碗裏的飯。
“媽媽……這雨還會下多久啊?”
這時候,一個小孩從旁邊屋裏跑了出來,站在了堂屋裏破開的洞底下,仰頭望著落進屋裏的暴雨,
“還要下很久呢。怎麼了?”
中年婦人繼續一隻手拿著掃帚,一隻手拿著鐵簸箕掃著地,
還再多伸出來隻手,笑著摸了摸孩子的頭發,
“沒有,我喜歡下雨……”
小孩欣喜著,張開渾身八九隻觸手,帶著利齒的嘴咧到了耳根,
迎著房頂破開洞口漏進屋裏的雨,出聲應著。
“你啊……”
中年婦人笑著說著,兩隻手掃著地,兩隻手摟住了孩子。
這整體看起來還算溫馨的一幕,多出來一些特別的地方過後,變得稍有些瘮人。
從衣服上看,大概是個中年男人的身影,兩腮邊撕裂開到縫隙,就是個魚鰓,
隨著他吃飯吞咽的時候,還不時張合。
整個腦袋也有些扁平。
中年婦人則是和孩子一樣,正常的衣服下,拖著一堆密集而滑膩的觸手,
就像是一堆肉色的蚯引纏在一起,藏在了衣服下,還滑膩膩的。
小孩從旁邊屋裏走出來時,地上就拖了道水痕一樣的東西。
隻是對這有些詭異的景象,伸出其中的這一家子似乎都渾然不覺,
隻是尋常說著話。
“你個小崽子,不會是為了想淋雨,自己給屋頂砸了個洞吧。”
“嘻嘻……”
中年男人轉過頭,撕裂開嘴,有些凶狠地罵了句。
然後小孩咧嘴笑了起來,中年男人也笑了起來。
中年男人再站起身,也走到了屋頂破洞的地方,
仰著頭,淋著雨,舒坦地吐了口氣,
“還是在雨裏舒服啊。”
“沒事兒,再過一些時間,我們就搬家了。”
中年婦人也仰著頭,同時再多伸出隻觸手來,扶著自己丈夫的肩膀,安慰道。
景諶再看了眼這詭異的一家子,然後從陰影中直接跳躍離開。
又再到了戶熄著燈的人家,
然後看到了類似的一幕。
一間臥室的床上,兩道都已經算不上人的身影正躺著,大概是在休息。
還勉強能看到人形的頭顱露在被褥外邊,但從脖頸往下,連接著卻已經不是人身,
而是一條條黏膩的觸手,觸手在被褥下隆起,還有些從被褥底下再伸出來一些,
觸手末端,也帶著些眼珠,不過此刻也閉了起來,就像是觸手之上隆起的瘤包。
望了眼這有些扭曲的身影,景諶再離開了這兒。
然後在這兒村子裏各戶或是熄燈,或是亮著燈的人家屋裏,從陰影中跳躍而過。
再然後,他大概弄清楚了一點這塊區域雨水汙染影響如此嚴重的原因。
這個村子裏居住的人基本都已經發生了異變,大部分如同那些屋子裏的人一樣,對自己的異變毫無認知,
隻是悄無聲息中有些認知上和身軀上的扭曲。
還有些就如同剛才他撞見的,那在暴雨中求救的老人老婦人一樣,就作為暴雨中的一種模因性的東西存在。
不過,更像是這裏某種怪物的影響嚴重,導致這裏的人全都受到了影響。
而不是反過來,這裏的人全都或扭曲或崩潰,造成這裏影響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