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最先崩潰的依舊是爬蟲,
本就身軀受創嚴重,隻是靠著自己陰影能力支撐著身體的爬蟲,
在陰影化的能力受到影響後,化成腿腳的影子也在扭曲,一下就跌倒了下去。
旁邊的寅虎伸手,一把扶住了跌倒的爬蟲。
寅虎臉上同樣帶著掙紮和扭曲,低頭望向爬蟲,咧了咧嘴。
爬蟲隻是抬起頭,望了眼他,然後借著攙扶,用著已經扭曲的陰影腿腳,往前再走近了兩步。
三位異調局的高級調查員都走到了祂的身前。
隻是站在祂身前,原本他們超高的靈感就似乎還在不斷拔高。
即便是不看,不去感受,無數無法理解,無法承受的信息和知識都還在不斷,不停歇地朝著他們湧來。
衝刷著他們的理智和精神。
身上不自覺地扭曲,猙獰,露出痛苦的神情。
但不斷受到衝擊的理智,自己的意識卻似乎脫離了身軀,帶著另一種程度的清醒。
心理同時,就有了種明悟。
這就是知識的源頭,一切真理的化身……是偉大,是一切……
於是,似乎就在意識另一種清醒的狀態下,認知就發生了扭曲。
不……或者說,認知朝著更真實的方向發展了。
整個世界,更真實的景象就在眼前呈現。
所謂正常,不過是愚者如同鴕鳥將頭埋進沙子,不過是自我們蒙蔽。
眼前的才是真理,才是一切的真實。
於是,掙紮著,三位高級調查員眼裏都流露出狂熱來。
而他們的身軀,也順著他們變化的認知,朝著脫離常態的方向發展。
爬蟲接近失控,掙紮地瘋狂中,
有眼珠從他影子腿腳上掉落了出來,
落在地上眼珠來回轉動著,帶著些興奮,歡喜,狂熱,
望著它們的主。
寅虎身軀也在扭曲,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軀正朝著超出常理的狀態變化,
但他此刻的意識詭異地清醒,更應該令他恐懼的是,他此刻並不反感抵觸這種變化,甚至也不恐懼。
他隻是想,探究一下……其中的真理……朝著更真實,更偉大靠近。
“……偉大的主,您是知識的源頭,真理的化身……”
“慷慨的您,能否給予卑微的我們恩賜……我們想知道‘災難之王’的存在和應對他的辦法。”
出聲的是貴婦人,貴婦人身軀同樣有些扭曲和崩潰,有血液從她穿著的衣服之下滲透出來,染紅了她的衣服,
眼裏先是掙紮著,不時狂熱,不時瘋狂,不時再清醒,
後麵幹脆放棄了這種掙紮,隻是狂熱地,循著想要追尋的答案,
朝著‘祂’詢問道。
而在這兒爬蟲三人理智意識受到嚴重衝擊,瀕臨崩潰的過程中,
祂,什麼也沒做。
隻是目光從朝著這邊停頓一陣過後,又再抬起了頭,如同先前一樣仰頭望著天空之上,再沒有其他動作。
但,爬蟲,貴婦人,寅虎都看到了,
看到了祂慷慨地給出的回答。
望著祂,他們眼前,腦海中的畫麵似乎都切換到了個磅礴,而難以理解的視角。
那是整個星球的天空,他們以詭異,難以理解的角度,同時窺視到了所有方向的所有角度。
那是天空之上的一位偉大存在,即便是一角,也比他們的一切,生命,記憶,理智,信仰,更加偉大。
那模糊的偉岸身軀,即便是在這樣的角度依舊看不清,
似乎,祂就是這樣無形無質的存在,但在這種角度,他們能夠感受到祂的存在。
“啊!”
幾乎是在看窺見那星球之上,偉大存在模糊輪廓的瞬間,
他們的身軀就開始崩潰,理智和意識在這兒偉大麵前也是如此微不足道,
就像是一滴水麵對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的海洋,毫無意外就被輕易淹沒。
這樣偉大的存在,怎麼可能是他們,這些卑微的,孱弱的,蟲子也不弱,灰塵都算不上的人能夠對抗的。
就像是一滴水說要淹沒整個宇宙的海洋……就像是一堵上下左右無限遠,無限高的牆壁隔斷了一切。
極致的絕望理所當然的在他們逐漸崩潰的理智中浮現。
“‘災難’行走於許多地方。”
“祂是嬉戲者,毀壞者,竊賊。”
“祂操控著毀滅的風,滅世的洪水,一切都是祂手中的工具,勾勒破滅的世界。”
“祂踐踏著秩序,享受著絕望,是終焉到來的前奏。”
“崩塌的,才是真實,毀壞的,才是永恒。”
祂還是那麼慷慨,隻是爬蟲等人詢問,就將‘災難之王’的存在直接呈現在他們麵前。
隻是沒在意,也不在意這些卑微的蟲子是否承受的住‘災難之王’這樣存在的汙染和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