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調查員倒是滿麵紅光,老辰則是一臉沉默,他好像都忘了,這是他親自送別的第多少個瀕臨失控調查員,
但仔細回想,那個數字,又清晰地呈現在他腦海中。
“辰調查員……我叫你老辰行吧?”
“行。”
“不行也得行,反正老子都要死了,放肆一回你們拿我也沒辦法。”
“老辰啊,高興點啊,悶聲不說話的這不是給我添堵嗎?”
“要我說,這不是挺好的嗎。咱們也算是祂庇護下的眷屬吧?在瀕臨死亡的時候,能夠回歸主的懷抱,也算是不錯的歸屬吧?”
年輕調查員笑著說道。
老辰停下了腳,隻是看著這位調查員。
“……算了,當我沒說……一會兒,我隻會說有用的內容……”
“老辰,走快點吧,我感覺我快不行了。”
年輕調查員臉上平靜地地說道,身上再撕裂了一道傷口,有光芒從傷口中迸發出來。
老辰依舊沒說話,再推著調查員往前,隻是比之前稍微快一點。
“再走快點,老辰。”
他們要前往的地方,就是祂所在的那小花園。
這是大多數異調局調查員的歸宿,也是異調局大多數魔藥配方和特殊知識的來源。
每一位瀕臨失控或者死亡的調查員,如果來得及,都會走這麼一招,
最後承受祂的汙染,汙染本身就是信息與知識,祂偉大,難以名狀的身軀中就隱藏著無數真理。
獲取知識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異調局每一個人都格外清晰地認知到這點。
而他們所付出的最多代價,就是死後可能也不得安寧。
這種犧牲,有時候成功,有時候失敗。
大多數時候,本來就瀕臨失控的調查員,再承受祂的偉岸,來不及傳遞任何信息就或是徹底失控,或是成了爛肉。
隻有偶爾,有些稍顯幸運的犧牲者,能夠傳遞出一些信息和知識——隻能說是幸運,每一位走上這條道路的調查員相信都有堅定的信念。
不過,憑借此,異調局也的確積累了不少神秘知識,信息。
“老辰,就到這兒吧……幫我按一下唄。”
終於,到了地上。那位祂今天的此刻,正站在一堆花圃旁邊,抬著頭望著天空,不知道在看什麼。
對於老辰和這位調查員的到來毫無反應,或者說是毫不在意,沒有人會在意身上落下的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塵,即便對這灰塵來說此刻就是一切的終結。
輪椅上,有顆按鈕,年輕調查員轉了轉頭,然後笑著對著老辰說了句。
老辰望著這位調查員,沉默著,伸手緊緊握了握他的肩膀。
“老辰,保重。”
“保重!”
“按吧。”
年輕調查員再說了句,然後笑著對老辰再次說道。
老辰按下了輪椅的按鈕,年輕調查員就隨著輪椅朝著祂前進,
發起了算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次衝鋒吧。
他抬起了頭,選擇直視祂。
“滴答……”
血從還僅剩的一隻眼眶裏流出,另隻眼眶裏,流出的則是光。
“啊……”
渾身不斷的撕裂一道道龐大的傷口,似乎已經失去意識的年輕調查員不由自主地發出淒厲而痛苦地地慘叫,
他的渾身,開始鼓出血泡,緊跟著,血泡破裂,裏麵鑽出眼珠,
眼珠再掙紮著,從他身上帶走一塊血肉,落在了地上,飛快鑽入了旁邊的花圃中。
調查員整個人,就像是一堆散亂的爛肉,開始往著輪椅下散落下去,
不過,就是在這堆爛肉中,那已經血肉模糊的頭顱突然笑了起來,緊跟著張開的嘴裏吐露出了一些話。
“……風災……”
“暴風者的核心,風暴草……”
是一幅魔藥的配方,這邊低著頭的老辰心神一凝,牢記了下來。
“風災……”
似乎是擔心老辰沒記住,又或者已經徹底失去意識了隻是憑借著最後的信念重複著一些內容。
念完這副配方一遍過後,這位調查員又再重複起來,
這是第二遍才剛開始,老辰耳邊聽到的聲音就驟然消失了。
再重新抬起頭,看了眼,又再低下。
原地,隻剩下一張盛放著一趟扭曲碎肉的輪椅。
而祂,似乎對此毫無反應,依舊站在那兒,仰頭望著天空上的什麼。
“吱……吱……”
輪椅再次自己動了起來,帶著輪椅上殘存的碎肉返回。
而這時候,又有一位異調局的調查員充滿趕來,
不過停在了比老辰更遠的位置,老辰注意到,轉過了視線,
“……辰調查員,有些緊急情況。”
“望安市城北,爆發了山洪……”
“望安市城北?”
“對,就如同我們向外說明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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