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頭感覺大師反應好像有些不對,又不禁提起心,緊張起來。
“……這些天不要回家。注意安全,在外邊其他地方找個地方住,待至少一個月。”
景諶再給洪老頭說了句,就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洪老頭坐在凳子上,張了張嘴,一下沒說出話來,有些愣住了。
他聽懂了景諶的意思,一個真正厲害的先生突然跟他說這種話……
他第一反應都不是緊張害怕,而是發蒙。
然後再望著景諶,張了張,還想再問點什麼,不過見景諶已經側過去身,最後還是沒問出口。
隻是頓了下,手撐著腿,就站起了身,
“……我知道了,大師。”
“大師,你的卦金怎麼付。”
略微挪了兩下步子,洪老頭欲言又止,最後隻是這樣問道。
“你隨便給吧。”
景諶實在是沒心思再考慮什麼卦金的事情,隨口說了句。
洪老頭望了望景諶攤位前的長幅上的字,
然後就在自己身上摸索著,
“大師……這是我今天算卦賺來的……現錢就隻有這些……”
洪老頭摸索著,大概百來塊錢,遞到了景諶手邊。
景諶頓了下動作,抬起頭,再望眼這洪老頭。
“……記得,一個月內不要回家。錢就放在這兒吧。”
“我記住了,大師。”
洪老頭順著景諶的話,低下身將錢放到了攤位上。
然後直起身,轉過頭往四周望了一圈,人有些恍惚地重新走回了自己攤位跟前,
手上下意識收拾著自己攤位上的東西,
然後下意識起身,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不過才走兩步,一下驚醒。
然後轉過身,就再加快了腳步,朝著另一個完全相對的方向走去。
低著頭,順著路,滿腦子都是剛才景諶給他說得話。
往前走了好一陣,才重新頓下些腳,抬起頭,朝著遠處的街道高樓望著,
“……既然這一個月不能回家……家在北城,我就住城南去!”
洪老頭回過神來,嘀咕著,同時也有些猶豫,
“要不……我也給自己起一卦……”
“算了。”
洪老頭再加快了些腳步,往著城南方向去。
……
望著那洪老頭的身影走遠,
景諶收回了視線,重新低下了頭,張開了自己一直握著的右手。
右手攤開,手裏靜靜躺著一粒凝而不散的血珠。
看著這滴血,景諶沉默下來。
這是不該出現的東西,是他剛才看到淹沒世界的血海後,出現在他手裏的。
就像是伸進溪流的手抽離出來過後,帶出來的幾滴水。
但之前看到淹沒世界的血海,滿目的血色,明明應該隻是景諶眼裏看到的一幅畫麵。
可偏偏……
現在他手裏就多出來這麼一滴血。
望著這滴血,景諶久久停頓著動作。
淡淡的血腥味刺激著鼻腔,血珠淌在手掌裏的略微觸感,
都在向景諶彰顯著它的真實。
或許,不是他的能力出了什麼問題,而是這個世界出了什麼問題。
景諶再抬起頭,望著遠處的高樓,
腦海中不禁冒出這樣的想法,
或許是這個世界,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然後,
這種想法在景諶腦海中浮現的瞬間,
他眼前看到的高樓街道,河流城市景象,明明沒有實際的變化,
但景諶確實有種很真切的感覺,感覺世界不一樣了。
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再頓了陣動作,這種奇怪的感受沒有更進一步的變化過後,
景諶才再低下頭,再望了眼手裏這粒血珠。
這粒血珠,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總不可能就把它隨手扔在這兒,那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那就隻能把它帶走……而事實上,景諶也的確沒在這血珠上感受到什麼威脅,
就像是剛才看到的滿目血色一樣,有些親近感,和蓬勃的生機。
重新合上了手掌,捏著這滴血,景諶將攤位簡單收拾了下,就起身離開了這兒。
他實在是心緒雜亂,沒心思在這兒再扮演算命先生。
……
“咚咚……”
首都生命科學研究所,一間實驗室裏。
錢以學教授正坐在凳子上,望著眼前培養皿裏,指甲蓋大小的粉紅色血肉狀物質出神。
旁邊敲門聲響起,將錢以學出神的思緒拉了回來。
“進來……”
“錢教授。”
進來的是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手裏拿著實驗報告,臉上漲紅,整個人看得出來都很亢奮。
“XR物質在進入05,06身上過後,表現同樣極其優異,05身上的艾滋病,06身上的末期癌症,都得到了極大程度的抑製。”
“並且他們之前身體器官受到疾病的傷害,也在很快的恢複,單從表麵上來看,05和06已經完全是健康人,甚至比普通人表現的……或許這麼形容不太準確,
我覺得他們接受XR物質過後,表現出強盛的生命活力和頑強的生命力。”
錢以學教授望著眼前興奮著的年輕人,卻沒有表現出來應該有的高興,
“嗯。”
他隻是平靜地應了聲。
“……錢教授,我們竟然戰勝了末期癌症,還不僅僅上延長患者的生存期,而是真正的治愈。XR物質簡直是這幾十年最偉大的發現。”
興奮的年輕人似乎顧及不上錢以學教授的反應,看得出來真得很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