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頭發,大概是也是沒怎麼打理過,有些被抓撓過亂糟糟的模樣,後腦勺的頭發迎著光,看起來像是有些幹枯。
腿上,穿著和西裝配套的西褲,不知道在哪兒靠得,有些浮灰,卻也沒有拍落。
腳上,穿著黑色皮鞋,皮鞋前端麵上,帶著些還沒消褪的褶皺痕跡,大概是在哪兒蹲過。
而就在景諶打量著的時候,那中年男人有了動作,他再次蹲了下來,
然後又再麵朝著河麵,久久發愣。
頓了下,
景諶再朝著那中年男人望著,集中注意力。
逐漸著,景諶眼前就再看到了另一副零碎的畫麵。
畫麵裏,
是一家醫院病房外的走廊。
走廊外的凳子上,就坐著剛才那中年男人和另一位靠在他身旁,同樣憔悴的女人。
“……醫生今天怎麼說,孩子有沒有好點。”
“……醫生說,他的身體還在惡化,醫院目前也隻能盡量控製。”
說著話的憔悴女人,眼眶再有些泛紅,眼淚水已經在眼裏積蓄,
“小浩白天醒的時候跟我說,說想出去旅遊,看看更大的世界……”
聽著女人的話,中年男人沉默,然後站起了身,
畫麵隨著中年男人的起身略微變換,
中年男人從旁邊病房門上窗戶,朝著病房裏的病人望去。
景諶也看到了畫麵中那位病人,
病房裏的病人,是個身形削弱,臉色蒼白,正睡著覺的十四五歲少年。
“……出去什麼出去……病都還沒治好呢……”
起身望著病房裏兒子的中年男人再壓低著聲音說道,
然後轉回頭,自己眼眶也紅了。
“……不能讓醫生再想想辦法嗎……我們家裏有錢給他治,大不了把房子也賣了……”
中年男人再說著,
女人隻是眼眶一紅再紅,淚水忍不住徹底落了下來。
緊跟著,
畫麵就結束了,景諶再看到了那河邊蹲著的中年男人。
感受了下剛才看到未來畫麵的時間,應該就是今天晚上。
頓了下,景諶再看向了那中年男人。
這時候,中年男人終於將手裏早就熄滅的煙頭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然後用力著搓了把自己的臉,重新站起了身,轉回了頭。
這中年男人臉上此刻憔悴,即便是剛用力搓了把臉,也沒看出多少血色來,
胡子拉碴,也沒有遞。
轉過身,就要離開,卻看到河邊上兩個算命攤位,又停了下來。
在景諶這個攤位跟那老算命先生的攤位上來回猶豫了下,
大概是那老算命先生這會兒攤位上,正好有人,還是朝著景諶這邊走了過來。
“……先生。”
走到景諶跟前,身上就飄散出一股煙味。
站到攤位前,望著景諶,大概猶豫了陣,該怎麼稱呼,然後就問道,
“……你這裏有平安符賣嗎?”
“沒有。”
原來是想過來買平安符。
景諶搖了搖頭,然後看著這中年男人,遞過去一張馬紮。
“坐吧。”
“謝謝,不坐了。”
聽到景諶說沒有,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就準備離開。
“你兒子生病了。”
景諶再說了句,然後將馬紮放到了攤位跟前,再次說道,
“坐吧。”
聽到景諶的話,中年男人頓住了腳,然後再次轉回了身,
望著景諶,然後坐了下來。
他不是太相信這些,但還是抱有奢望。
就像是他明明知道沒什麼用,還是想給他兒子買張平安符。
“大師……先生……”
“你能救我兒子嗎?”
中年男人低下了身,佝僂下腰,近乎奢望地說道。
“我隻是算命的。不能救人。”
景諶搖頭回到。
“那……那……”
中年男人眼底流過一些失落,但知道景諶叫住他,肯定有後話說。
依舊抱著希望。
“我隻能給你孩子算算命,如果他命裏有救贖,我可以告訴你,你自己帶著你孩子去找救命的路。”
“但如果沒有,我也無能為力。”
這是景諶的實話,他頂多能想辦法看到這中年男人孩子未來中的希望。
如果真得有的話。
但如果這孩子未來沒有一點希望,那他也沒有辦法。
“那先生……你給我孩子算算吧……需要生辰八字嗎?”
中年男人隻是抱著一點近乎不可能的希望,對著景諶哀求著,低身下氣地說道。
如果這位先生真得能給他一點希望,給他孩子一點希望,他可以再低身下氣,可以給這位先生跪下磕頭。
“不用。”
景諶搖了搖頭,再看向了這中年男人。
然後再這兒中年男人忐忑拘謹的麵容中,景諶看著這中年男人,許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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