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姨僵硬的身板站立著,“小姐,江老爺在監獄裏自殺了……”
“什麼?”渥然吃驚。
江鎮這樣的人怎麼會自殺這麼極端呢?
藍姨歎了口氣,回憶著說,“大概是半年前,消息從外麵傳來的。老爺興許是吃不了牢裏的苦吧,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一直活在仇恨裏……忒累。”
這個消息對於渥然來說無疑是醍醐灌頂的,她難以接受這個現實。雖然他有千般萬般不是之處,可渥然從頭至尾都沒有想要讓他去死。
現在想起來,是自己把他送進牢獄的吧?
罪惡感油然而生……
“小姐,老爺死前托人帶了一份文件給您,讓我務必親自交到您手裏。”藍姨從一個帶鎖的大衣櫃裏的最底層翻出了那一份文件。
渥然結果……
無比沉重。
她緩慢的拆開裝訂線。
裏麵是江宅的房產證轉讓書,還有母親的茶園……
最後麵,還有一封江鎮的親筆信。
女兒,爸爸對不住你。這些年,我作惡夠多了,這點東西是爸爸唯一能為你做的。
原諒我的不稱職。
短短數十字。
落筆是那樣沉,筆風渾厚……
但是塗塗改改,異常髒亂,大概也代表了江鎮當時那種百感交集的情感吧。
其實,他並不是害怕監獄的苦悶,而是道德上,他的內心已經崩潰了,即使再強大的人,都是有一個極限的。
渥然內心稍微有一觸動,原來再狠的人也是會有醒悟的那一刻的,可是這樣的醒悟來的太遲,媽媽的病再也不能康複了。
“媽媽,隔壁家的小胖子又說我有娘生,沒娘教,我覺得是時候把你拉出去遛一遛了……”湯槿風小小的手臂抱拳,一副大人的樣子。
渥然肚裏一團火。
敢情她就是一匹馬是吧……
這小沒良心的。
“淅淅,媽媽最近腰有一點痛哦,如果你幫媽媽按按,我就陪你去報仇。”她也不是有求必應的,尤其對於淅淅的教育。
她不能過分寵溺,也不能太過強勢,在這一方麵,湯孝正表現的太明顯了,倆父子整天大眼瞪小眼的。
渥然隻能當他們之間的調和劑。
偶爾湯孝正也會抱怨著,“沒事生個孩子出來和我爭寵那算怎麼一回事兒?”
這話講得還真是直截了當啊。
所以說,湯孝正什麼都會,唯獨不會處理和周圍人之間的關係。
“我們趁他現在不在要不幹點浪漫的事?”他在她耳邊,暗示著什麼。渥然的臉紅到耳根,到現在,她還是對這方麵有些害羞的,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湯孝正才覺得更刺激。
“今天,我準備了一個小型的宴會。所以,湯孝正,你所說的那檔子事情,還是緩一緩吧。”渥然賣著關子。要知道她可是瞞著某一個人暗暗籌備了很久呢。
“宴會?”他複述一遍,“你什麼時候也學人家那套了?”在他眼裏,江渥然是最受不了宴會的。
還記得他第一次帶她出席的那次宴會,她就別扭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