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世紀z國某處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雲悠然的心口處倒插著一把兩尺長的短刀,將她的前胸後背貫穿,鮮血自刀尖淌了一地,殷紅刺目。喵喵尒説
她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緩緩滑落,癱坐在地上仰頭望向天空。
月朗星稀,真是個好天氣呢!
她輕聲地呢喃著,像自言自語般聲若蚊呐,潔白如玉的雙臂無力地垂在身側。
豆大的淚珠似斷了線的珠串自她臉頰淌下,漆黑的瞳眸中滿是迷茫和絕望。
“雲悠然,我累了,不想再為冥界拚命了。再見麵你不必客氣,大可與我拔刀相向……”男人蹲下,從背後環抱著她,動作極盡輕柔。
他手上沾染著的甚至全是她的血,猩紅一片,同樣灼痛了他的雙眼。
仔細分辨的話,能聽出男人聲音裏有輕微的顫抖。
巨大的暗紅色光束像是要將天空撕裂般猛地射下,籠罩在男人頭頂將他包裹其中,與她強行分離。
他的手似有無盡道不清的眷戀,維持著抱她的姿勢,就那樣伸著。
“玖玖……對不起!”
光柱強行將他帶離原地,男人的呢喃聲漸漸飄遠。
他單手成爪虛空一擰,雲悠然胸前倒插著的刀尖碎裂成點點銀光,消散在天地之間。
與男人同時消失在這片空地上。
“啊!啊!”
她撕心裂肺地咆哮,像要宣泄什麼一般瘋狂捶打著地麵。
幾分鍾過去了,直到再沒有半分力氣。
她的雙手按在胸口空洞處,眼神變得虛無縹緲。
鮮紅的血液像小溪般自指縫中流淌溢出。
倏地,自她體內迸射出無數道銀色光芒,將身體炸裂成一塊塊血肉,砸到地麵上,拚都拚不完整。
‘唰、唰、唰''
幾道蒼老的身影驀然出現在雲悠然身邊,來人尚未站定就齊齊揮出銀色光芒罩在她變得透明的魂體上。
“玖兒,你的傷勢太重,肉身保不住了。”花白著頭發的老者蹙眉低歎道“孩子、你這是何苦呢?老頭子們把你的記憶抹了,送你去恢複神魂,你且安心休養,冥界的事情不必操心……”
“幽爺爺……”她婆娑著淚眼勉力看向說話老者,在熾盛的銀芒中,眼前的光景逐漸支離破碎。
雲悠然最終失去了所有意識……
與此同時的淩風大陸,衍國長淵候府中
一個肥胖的女孩被狠狠箍住了臉頰,強行灌入碗黑褐色的湯藥。
僅片刻時間,自她的七竅淌下黑紅色血痕,猙獰可怖,轉瞬便斷了生機。
長淵候府嫡女,先帝親封的清平郡主雲悠然,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自己的院子裏。
無人知曉她的去向,更沒人知道她是生是死。
就在她被指婚給攝政王帝昊天為正妃的當天夜晚!
……
夜黑風高殺人夜。
厚重的雲層將月亮遮蔽得隻透出微弱的光亮。
“哢嚓!”
一道銀紫色的粗壯閃電,毫無征兆地橫空劈下,似要將天空炸裂般,重重砸在京城郊外幾十裏處的荒涼小山上。
愣是給砸出個幾人高的深坑。
“唔……”
雲悠然艱難地撩開眼皮,喉中的腥甜血味和鼻尖充斥著的腐臭氣味,令她嫌棄地蹙起眉頭。
仰麵朝天躺著,她艱難地轉動眼球,眼底神經撕扯般地疼。
深坑裏散落著年份不一的屍骨,有久遠些的白骨嶙峋,也有新鮮些的腐肉屍體,看上去應該是被剛剛那道閃電炸開了周圍的墳頭。
四周忽忽悠悠地飄蕩著虛影,充滿好奇地瞪著眼窟窿,盯著她。
什麼情況?
她不是正在參加冥界年會嘛!
咋就跑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亂葬崗了呢?
也沒點預兆,這麼草率的嗎?!
且,在現代這個高度文明的社會,怎會有這麼破爛的亂葬崗啊?
“驚鴻護衛!那蠢豬居然沒死透……”一聲嬌喝倏然在坑邊響起,打斷了雲悠然一腦袋問號的思緒,未等她側眸看過去,身旁便已多了兩道黑色身影。
其中一人居高臨下,持劍抵在她的脖間俯視著,眸光淩厲。
這二人身形纖瘦,雖著黑色勁裝且以布巾遮麵,但一看就是女子。
“哼!死胖子命還挺大,鴆毒入喉都不死!”
話音未落,被喚作驚鴻的女子猛然發力,劍尖直指雲悠然的大動脈,刺了過來。
顧不上思考,雲悠然的手指插到旁邊的白骨骷髏頭上,把人家的天靈蓋生生戳出五個窟窿來。
在劍尖即將刺進動脈時,骷髏頭橫檔在前,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正好那個骷髏頭的頜骨卡住劍尖的衝勢,整把劍被駁在頭骨的牙關縫隙間。
她僵硬著四肢,快速翻轉而起。
骷髏頭掄圓了朝那女子的麵門甩過去,連著那把被卡在其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