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生大姐夫的爹--趙大山,是村裏的生產隊長,剛才打水回來後,聽說林子喬和林佳娣來了,熱情好客的他們拿出了村裏最好的食物,兩碗在大鍋鍋底撈出來的比較濃稠的野菜粥和兩個煮雞蛋,來招待二人。
“小兄弟,來,吃個雞蛋,我們村沒什麼好東西,你別嫌棄。”
“趙隊長,您客氣了,不瞞您說,現在我們城裏可是很難吃到這麼好東西了。這雞蛋有多難弄到我就不說了,就這野菜我們那邊都沒有。”
村裏人一聽來了興趣,
“你說真的啊?”
“真的,要不信你們問問我高大哥。我們城裏人多,這人一多,那路邊的野草都是寶貝,因為大家得搶著收回去當引火柴火。”
一邊說著,林子喬一邊在兜裏掏出來一把糖,
“趙隊長,我這沒別的好東西,這把糖您拿去給村裏的孩子們分分吧。”
“這咋好意思?這可是金貴東西。”
林子喬笑著把一大把糖塞進趙隊長的手中,又拿起雞蛋比劃了一下,
“趙隊長,在我眼裏這雞蛋和野菜粥是金貴東西,在您眼裏糖是金貴東西,咱們這麼換一下,正好。”
高春生看了林子喬一眼,對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又有了一層新的認知。你說他要是說假話吧,還有些是真的,因為那城裏的人是真沒野菜吃,也搶野草。可要是真的吧,他可是親眼看到的,林家的院子裏就養著雞,那雞蛋吃不完的吃。
村裏人對城裏人過的怎麼不好很是好奇,於是紛紛問道:
“哎,春生,那城裏人不是有供應糧嗎?怎麼也吃不飽啊?”
高春生不太會說假話,但也在順著林子喬的意思說,畢竟他大部分說的都是實情,
“那城裏是有供應,但他們的供應是農村交了公糧後供應過去的。你想想,現在咱們自己都沒吃的,他們誰給供應嘛?
當然,也不是一點都沒有,政府會在一些收成好的地方調過去一些,但一個人能買到手的也沒有多少斤,他們不像咱們,可以漫山遍野的找吃的,就靠買的那點糧食,他們也天天餓的肚子呱呱叫。”
“這樣啊……”
大家一聽,心理平衡了,隻要大家過的都不好就好。
人性就是這樣,如果我過的好了,你過的不好,我會笑話你。如果我過的不好,你過的好了,我嫉妒你,如果咱們過的都不好,那還行,平衡了。
村子裏這麼窮,林子喬和林佳娣是不可能吃那個雞蛋的,林子喬把雞蛋剝開分給了高春生大姐家的兩個孩子。林佳娣的雞蛋則給了高春生的娘。
吃了一口苦澀的野菜粥,看了眼那些笑嗬嗬好像在城裏人身上找到了優越感的人,林子喬在心中默默的搖搖頭,現在是夏天,他們還能用野菜頂一陣子,可到了冬天呢?靠救濟糧?需要救濟的地方太多了,能分到這裏的又有多少?以後有這些人哭的時候。
飯後,林子喬找到高春生,
“上次你打獵的地方離這裏遠嗎?”
“你要幹嘛?”
“不幹嘛,後天你和我四姐結婚,我去弄點野物回來給你們添個菜。”
“不行,那裏很危險。”
林子喬看著高春生笑笑,
“你當誰都是你呢?”
高春生苦笑,低聲解釋道:
“我上次是意外,如果隻有一頭野豬我肯定能輕鬆解決,可上次我碰見的是一家子。再說我的傷本來也不重,就是破了點皮沒處理好傷口發炎了。”
解釋就是掩飾,林子喬才不信他的話,反而對那野豬一家子很感興趣,
“這麼說那裏的野物還有很多?”
“很多你也不能去,那裏太危險,我得對你的人身安全負責任。如果你出了事,我可承擔不起。”
林子喬指指遠處的平地,
“要不要和我比劃兩下?”
“我不和你比,總之你不能去。”
“為什麼?”
“那裏有狼,狼群。”
林子喬……“狼群啊…”
“嗯,那玩意兒厲害的很,靠咱們手中那一兩杆獵槍根本解決不了。”
林子喬……“那行吧,我知道了。”
由於高家的地方小,林子喬被安排住進了趙家。晚上,林子喬和高春生的大姐夫坐到了一起。
兩人對話二分鍾後……
“你說狼啊,有,就沿著我們村向北走三個多小時,那老黑山,狼可多了,我們這邊年年有被狼咬死的人。那打狼隊打也打不沒,可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