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登機還有15分鍾。蘇晚坐在vip休息室裏,散漫隨意地翻著手中的雜誌。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個不認識的本地號碼。
“喂,您好……”蘇晚修長白皙的手指劃過屏幕,將手機貼近耳邊,禮貌地打招呼,等待著對方報上身份。
對麵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有些猶豫的聲音:“蘇晚,我是餘琴琴。我……”
聽到聲音,蘇晚原本柔和的臉色即刻冷了下來。麵無表情地將電話掛斷,拉黑。
她閉上眼,深呼吸運氣。蘇晚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這麼無恥,以為掉幾滴眼淚、說上幾句對不起,就能抹掉曾經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傷害呢?
蘇晚諷刺地嗬了一聲,暗道:有些人,就是這麼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自己不去告餘琴琴,沒有把她送進大牢,她就應該燒香拜佛、有多遠滾多遠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敢來找她?真當她好說話,可以隨意拿捏不成?
哼!
她蘇晚,是永遠不會原諒餘琴琴的。
想到是誰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餘琴琴的,蘇晚又是諷刺地一笑……
果然,不一會兒,手機又震動了起來。不用看,蘇晚就已經猜到了是誰打來的。她冷漠地盯著桌子,在電話要掛斷的前一刻,才滑動接聽鍵,沒有情緒地叫了一聲:“媽。”
“……晚晚,琴琴給你打電話了吧?”江秀蓮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等了會兒,沒有聽見蘇晚的回答,她又說,“琴琴說,想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我和餘琴琴不是一家人。”蘇晚說。聲音冷漠無比。
“哎,你這孩子……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現在過得也很好,怎麼就這麼倔,老抓著以前的事不放啊!琴琴已經跟你道歉了,她也想要補償你,你還想要怎樣啊?你這樣,讓我跟你餘叔叔怎麼過日子啊?成成也是你親弟弟,你和琴琴搞成這個樣子,讓夾在中間的成成怎麼辦啊?”江秀蓮越說越激動,到了後麵,幾乎是吼出來的。
嗬。這就是她的媽媽,親媽媽。
用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否認她曾經受到的傷害,然後高高在上、自以為是地替她原諒那些傷害她的人。
她們憑什麼?
“我說過,如果你在餘家過不下去,你可以離婚,我會出錢養你的。”類似的話,江秀蓮說過很多次。每一次,蘇晚都是同樣的回答。
“還有其他的事嗎,我要登機了。”
江秀蓮想到繼女說的事情,硬生生地將心中的怒火壓下,急忙說:“行,你不想來就算了。最近賀延有空吧,叫他來家裏吃個飯……”
賀延,是蘇晚的丈夫。
未等江秀蓮說完,蘇晚冷漠地出聲打斷:“他忙,沒空吃飯。我掛了。”
嗬。
先是餘琴琴給自己打電話,現在她媽媽又提到賀延,這一出,打的又是什麼主意,蘇晚也猜到了。
餘琴琴這是想通過自己來跟賀延套近乎、拿項目呢。
哼,她也真敢想!
也不知道餘琴琴給她媽吃了什麼迷魂藥,能讓她把繼女排在親生女兒前麵,甚至還給親生女兒捅刀子的。
這些年來,盡管已經習慣了她媽的做法,但每一次,蘇晚還是忍不住地感到心寒……
在蘇晚要陷入到自己的思緒中之前,乘務人員來打斷了她:“……蘇女士,可以登機了。”
·
踏上舷梯時,蘇晚看向飛機駕駛艙的方向。
其實,每次上下飛機,蘇晚都會看向駕駛艙的方向。
曾經,蘇晚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飛行員。這是她整個兒童時期和少年時期努力的目標。
曾經,她做過無數次的夢,夢見自己開著飛機,將乘客運送到世界各地。每次做夢,她都是笑著的。
但是,在她十八歲那年,一切都變了。
為了成為飛行員,蘇晚每天鍛煉體能、熬夜苦讀,她努力了十年。終於,在十八歲那年,如願以償地收到了心儀學校的錄取通知書。
這本該是她夢想啟航的起點,但結果呢?
她的大學名額,被人頂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