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胸前猙獰的貫穿傷，冰之律者一臉不可置信。
息災攜帶的恐怖力量，正在瘋狂破壞她的身體。
生命，正在流逝。
“……”
良久。
“……唉。”
“……罷了，罷了。”
“霜兒，若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那就依你吧。”
知道自己即將死去，冰之律者嘴角牽起一絲無奈。
直到最後一刻，她果然還是沒舍得對霜兒下殺手。
“……”
申鶴蹲在地上，輕輕將她抱起，語氣沉重，帶著一絲嘶啞，
“……對不起。”
“有什麼對不起的，敗了，就是敗了，這是我活該，亦是我，咎由自取。”
冰之律者看著頭頂的風雪，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嘲諷。
嘲諷誰？
嘲諷自己？嘲諷霜兒？亦或是嘲諷這個可笑的世界？
或許除了嘲諷霜兒，別的都有吧。
“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我說才是。”
冰之律者吐了一口鮮血，麵色漸漸虛弱，“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任性，她就不會死了，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啊。”
她就這麼呆呆看著天空，嘴角流露出無奈的苦笑。
隨著她生命的流逝，周圍的溫度也在一點一點升高，風雪漸漸溫柔，璀璨的星空也漸漸顯露出來。
這一戰，她們打了一天。
“你之前說，爸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看著霜兒，那是騙人的吧？”
冰之律者輕聲開口。
“……或許吧。”
申鶴回答。
“可是，我好像看到了呢，就那裏。”
冰之律者緩緩抬起手，指向漸漸明朗的星空，申鶴也隨之望去。
“你看，那裏有兩顆星星，在閃呀，閃呀……”
“壞了，爸爸好像在責怪我，責怪我做了錯事，還是媽媽好，她一直都護著我，嘿嘿。”冰之律者頭一次溫柔笑了起來。
“……”申鶴不語。
“是我沒保護好霜兒，我明明可以保護好她的，對不起，爸爸，媽媽。”
眼淚，不停地掉，掉啊掉……
“申鶴。”
“嗯？”
“其實吧，霜兒很喜歡你，我也很喜歡你，你就像霜兒的媽媽一樣，心裏好暖，好溫柔。”
申鶴：“……”
“不過，我終究是做了錯事，壞孩子就是要受到處罰的，我知道，我沒辦法賠償這兩千萬人的性命，我唯一能賠償的，就隻有我這條命了。”
“不過啊……霜兒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
冰之律者緩緩張開五指，一枚美麗的水晶緩緩在她手中凝成。
她將這枚水晶塞進申鶴的手中，乞求道，
“申鶴，我死了，霜兒也會死，她和我不同，她若是死了，連轉生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我將她最後的殘魂封進了律者核心中。”
“申鶴，拜托你，帶她去轉生，讓她投胎到一個好人家，讓她下輩子快快樂樂的，好嗎？”
申鶴握緊了這枚律者核心，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得到了申鶴的點頭，冰之律者終於放鬆了下來，笑得很是開心。
她盯著天空中，那兩顆閃亮的星星，身體漸漸亮起了純粹的白色光芒。
而後，一點一點潰散，升入高空。
“再見，申鶴。”
“……嗯，再見。”
申鶴懷中，冰之律者正在一點一點消失，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裏似在說些什麼，但申鶴已經聽不到了。
冰之律者，隕落。
一滴淚水，自申鶴眼角墜落。
嘩啦——！
這是大海倒灌進來的聲音，玄安島正在沉入海底。
看著湧來的浪潮，申鶴收好律者核心，身影消失在此處。
……
“玄安島，沉沒了。”
岸邊，刻晴長歎一聲。
看著海浪將島嶼吞沒，刻晴心中有一絲絲抽痛，畢竟身為玉衡星，當初玄安島的建設可是她率先提出的，也下了不少功夫。
之前申鶴還說讓刻晴幫忙給凝光說一聲，殊不知，這最應該知會的，就是刻晴了。
不過沒辦法，沉沒了就沉沒了吧，隻要災難解除，不讓其蔓延至大陸來，其餘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