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島碼頭。
乘了數日的馬車,申鶴一行人終於抵達此處。
這一條路申鶴還是有印象的,畢竟走過一次了,隻不過那次是一路遊山玩水,走了足足半月有餘。
“就是那艘船了,我們上去吧。”
九條裟羅伸手指向一艘停泊在岸邊的幕府軍用戰船,上麵已經有好些幕府軍駐守,他們隻負責開船接送,並不負責戰鬥。
“嘿!走咯~”
荒瀧一鬥率先踏了上去。
“跟上吧,各位。”
九條裟羅招呼著數名鳴神大社的巫女上船,而後才與申鶴、七七一同上去。
本來已經準備出發,卻忽然聽見有人在碼頭上呼喊,
“九條裟羅大人,你們是要去八醞島嗎?如果不是就算了,如果是的話,可否…載我一程?”
聞言,九條裟羅回頭望了一眼,目露一絲訝異,“秀樹?怎麼是你?”
站在碼頭上的青年身強體壯,目光堅定,腰間還鑲嵌有一枚火屬性神之眼,他叫做高田秀樹。
“嗯,是我。”高田秀樹點了點頭。
“……”
九條裟羅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沒錯,我們確實是去八醞島,但我不建議你去,那裏太危險了現在。”
“不,我必須要去。”高田秀樹沒有一絲猶豫,“九條裟羅大人,你是知道的,我必須過去。”
說罷,他那堅定的眼神望向大海,目光變得有些複雜,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我必須過去。”
沉默……
“嗬…如果你做好了麵對死亡的覺悟,那就上來吧。”
九條裟羅沒有再拒絕他,她知道高田秀樹的身世,也知道他為什麼要過去。
“謝謝!”
得到應允,高田秀樹的目光之中染上了一絲喜色,也登上了船。
見他上來後,九條裟羅一招手,
“出發!”
哢!
船錨收起,戰船緩緩駛出,向著八醞島前進。
這一路大約需要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眾人都圍甲板上吃晚餐,順帶商討一些事宜。
隻有那位高田秀樹靜靜站在船頭,目視遠方,如同一個木樁。
從他上來開始,荒瀧一鬥就已經注意到他了,見他如同一塊毫無表情的木頭一般杵在船頭,神色低沉。
生性好動的他看著同行的人如此,自己都不爽了起來。
他實在忍不下去,抓起桌上的一塊烤肉就走上前,而後一把攬住高田秀樹的肩膀,
“喂!兄弟,你這麼死氣沉沉的做什麼?看得本大爺這心裏好不爽啊,要不要一起來吃點兒?順帶玩個遊戲,飆兩首歌?說不定就好多了。”
“謝謝,不用了。”
高田秀樹搖了搖頭,“我暫時沒這個興致。”
“哎呀!什麼有興致沒興致的,人活著就是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過好每一天!你這樣死氣沉沉的,誰看了誰難受!”
荒瀧一鬥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和本大爺說說,你為什麼也要去八醞島,我聽九條天狗說那邊正在遭受那什麼…那玩意兒啥來著?”
“祟神。”
見荒瀧一鬥抓耳撓腮半天想不起,高田秀樹麵無表情提醒了他一句。
“啊對對對,就是祟神,想不到兄弟你也懂哈!”
荒瀧一鬥笑道,“聽說那玩意兒老猛了,接觸到的人死的死,瘋的瘋,還帶傳染的,治也治不好,我們這次去的目的就是解決祟神這個問題,那你呢?你去幹嘛?”
高田秀樹沉默不語,惹得荒瀧一鬥又是一陣不快,繼續道,
“雖然你也有神之眼,但你的力量比起本大爺還是差了點兒,八醞島現在很危險,若是你不告訴本大爺你去的原因,那本大爺就隻好想辦法把你扔回去了。”
聞言,高田秀樹拗不過他,隻能輕歎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去,我的名字是……”
“他叫高田秀樹,是我曾經非常看好的一名士兵。”
甲板上,九條裟羅開口為申鶴解釋,
“他自幼生活在八醞島裏一個名叫緋木村的地方,但他與身邊大多數人不同,他並不信奉早已死去數千年的大蛇,而是信奉將軍大人。”
“他在島上有一位青梅竹馬,兩人的信仰不同,但還是一起長大,直到四年前,他想向那個女孩兒證明將軍大人才值得信仰,才能帶領他們走向更美好的未來,而信仰大蛇的女孩兒就在緋木村等著,等待著他的證明。”
“於是,他獨自劃船,跨越海洋,來到了鳴神島,也正好被巡邏的我碰到,我比較惜才,便將他納入麾下,他不負眾望,屢立戰功,我曾打算將他培養成我的左膀右臂來著。”
“可就在一年多以前,他因為‘眼狩令’的頒布公然卸職反抗,並非是反抗將軍大人,隻是反抗‘眼狩令’而已,但迫於無奈,我隻能將他拿下,將他的神之眼收繳。”
“收繳之後,他就變了一個人,整日渾渾噩噩,呆在軍營之中凝望八醞島方向,可能是在思念那個女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