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
每年清明前後,總是這樣陰雨綿綿的天氣。
覃太初步履匆匆地行走在小道上。
手中的黑色竹骨長杆傘被她傾斜在身前,保護懷中的一大摞資料不被風雨打濕。
而她自己的後背幾乎濕透。
研究快出結果,為此,覃太初已經三天沒合過眼。
如果不是有幾項數據非常重要,得去念大古籍館查閱,而隻有她才有古籍館的查閱證。
打死她都不會踏出實驗室一步。
“姐姐,晚上爸爸媽媽和李家有個飯局,我來接你。”
這嬌滴滴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她那位受盡寵愛的團寵妹妹了。
覃太初停下腳步,看著麵前這個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妹妹。
白色連衣裙加帆布鞋,襯的覃蓁瑜清純無比,再配上這帶著嬌氣的腔調。
覃太初內心歎了一句,人家受歡迎果然是有原因的啊!
但麵上,她卻是淡淡的,連帶著語氣都沒一絲起伏:“抱歉,我沒有時間。”
覃家那對父母打的什麼主意她還不知道麼。
不過是想借她的“樸實無華”去襯托另一個寶貝女兒罷了。
當覃太初意識到,“不是每個父母都會無條件愛自己的孩子”以及“偏心是人之常情”後,對於覃家,她已然不存在期待和感情了。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覃瑜蓁頓時“淚眼汪汪”,“你是不是在生爸爸媽媽的氣,爸爸媽媽雖然對我更關注些,可他們還是愛你的啊!”
覃太初:“……”仿佛有茶香。
如果沒有別的事,失陪。”
覃太初無視覃瑜蓁裝模作樣的可憐兮兮,微微頷首,便匆匆往實驗室趕。
不要試圖跟賣茶葉的、泡茶的、種茶的等等與茶相關“從業人員”講道理,除非你想虛度時光。
路上,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小初,資料查到了嗎?”
聽到好友的聲音,太初的麵色才稍稍緩和,“查到了,五分鍾後到。”
洛姝聞言,鬆了口氣,“那正好,實驗大概還有兩個小時到節點,有這些資料,我們一定能調試出最佳數據!”
太初“嗯”的應了一聲,“先不說了,打傘不方便,掛了。”
洛姝那句“路上注意安全啊”也自然而然沒有傳到太初的耳朵裏。
另一邊,覃瑜蓁被覃太初拒絕後,哭唧唧的分別給爸爸媽媽都打了電話。
“嗚嗚嗚,媽媽,姐姐是不是在怪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分走你們的愛,我隻是想爸爸媽媽多愛我一點……”
“媽媽的心肝肝啊,快別哭了!哼覃太初好歹也是當姐姐的,太不懂事了!媽媽等下就打電話去教訓她!”
“媽媽不要,我知道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覃瑜蓁明明是在為覃太初說“好話”,可這“好話”說完,吳敏霞已是怒不可遏。
太初剛掛了她的父親上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的電話,吳敏霞的電話就緊跟著來了。
見此,她露出一抹譏笑。
覃瑜蓁,她的那個好妹妹啊。
這麼多年,還是沒半點長進,來來去去隻會泡那一個口味的茶。
關鍵她的蠢貨父母喝了二十多年居然也沒喝膩。
隻能說,挺配。
與隻知罵人的蠢父親不一樣的是,吳敏霞上來先“命令”了她,讓她務必出席今晚的宴會,之後才開始罵。
當然,太初還是沒等吳敏霞的話說完,就火速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