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都在猜測化名佛公子的少龍榜榜首究竟是誰,有人覺得是哪位佛門大能帶著遮掩天機的法寶出來扮豬玩,有人覺得是哪位上古世家的嫡傳弟子入世曆練,也有人覺得此人應該便是得了解憂公主初祖血脈的男人。
第三個答案信的人最多,也更接近真實的答案,除了初祖血脈,什麼人能在動神境拿下這樣的戰績,就算如今已踏入渾然境的前少龍榜榜首衛峰也無法做到。
少龍初榜的公布對有意爭榜的士子造成了很大的刺激,姑蘇城周圍的荒村樹林已經連一根陰鬼毛都不剩了。
大部分都被林孤殺光了。
整個姑蘇城都洋溢的急躁的情緒,士子之間的決鬥也在不斷上演,直到一則傳聞從南方而來。
宣州城附近出現了大量陰鬼,姑蘇城中那些長劍早已饑渴難耐的士子們紛紛開始南下,朝丹陽郡郡城宣州而去。
士子南下,自然還有許多東西會跟著一起南下,直至少龍初榜公布的第四日,姑蘇城主府中的一隊人馬星夜出城,護送著兩口大箱子朝宣州城而去。
宣州城是丹陽郡郡城,那裏聚集的士子要比姑蘇城更多,據影子送來的情報顯示,第一書院和太學的許多弟子都已聚集到宣州城。
姑蘇城的碼頭近日十分繁忙,特別是前往宣州的客船更是船船爆滿。
有南北運河相連的東洲各大城池,水路要比陸路快上許多,所以為了盡快抵達宣州,士子自然選擇水路。
林孤在碼頭安靜的排了一個時辰的隊伍,終於在日落之前趕上了最後一艘前往宣州的客船。
這艘船不大,有些老舊,比起林孤從楓橋時蹭的那艘要差的多。
船艙中沒有酒桌,沒有跑堂,更沒有跑堂和竹榻,僅有的幾條長凳都已經擠滿了人,更多的人則是席地而坐,啃著幹糧。
林孤進入客艙時,一名女子叫住了他。
“這位公子,我們這麼快又見麵了?”
林孤帶著笠帽,帽帷擋住了他此刻哭喪的表情。
“啊哈,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寒山姑娘也去宣州麼?”
這名女子正是林孤在姑蘇城書院遇見的那名寒山子弟,她的身邊依舊是那個把林孤當成鄉巴佬的年輕士子。
女子點了點頭,對林孤說道:”寒山陰鬼肆虐,我和師弟準備去殺鬼!”
林孤聞言嗬嗬一笑,說道:“那好那好,你們自便,祝你們旗開得勝,榜上有名。”說完,林孤便準備朝艙外走去。
女子見狀忙將他叫住,說道:“公子,這艙外夜裏陰涼,我這兒還有點地方,不如屈尊過來休息一下?”
林孤聞言擺了擺手,說道:“不了不了,我這人怕熱,外頭比較涼快!”
女子見狀麵色一急,說道:“那那那,咱們也算是朋友了,公子怎麼也該把名字留下吧?”
林孤聞言停下腳步,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叫我李林就行了!”
“我叫寒山夏,這是我師弟寒山凡!”
林孤背對著他們點了點頭,隨後快步走出了船艙。
待林孤消失在視線中,名叫寒山凡的士子拉了拉寒山夏的衣角,不解道:“師姐,你為何對這個藏頭露尾的家夥如此上心?”
寒山夏聞言一愣:“有這麼明顯麼?”
寒山凡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有的,就差投懷送抱了!”
寒山夏一巴掌落在寒山凡的腦門上,隨後一邊轉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一邊道:“小凡,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交給小叔了。”
寒山凡聞言色變,連忙閉嘴。
這艘破舊的客船傍晚出發,行至江心時已是夕陽西下,林孤站在船頭,望著遠山如琉璃般鋪開的晚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山風微涼,撥弄著他的衣帶,就如東洲雨芳閣中擅送秋波的少女,在撩撥俊俏的公子哥。
客艙爆滿,艙外也有不少人,但還算有空餘,林孤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靠在一堆用帆布覆蓋的貨物,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南北運河的波濤拍打著船身,夜幕降臨,月輪升至半空,兩邊的遠山傳來猿猴的叫聲,還有難聽的烏鴉叫聲時遠時近,在耳邊回響。
這艘破船的速度很慢,本來出發時便已是傍晚,如今更是被甩在了後麵,前後都已經沒有什麼船隻了,過了一道水灣之後,河麵漸寬,水流也緩了下來。
船上的水手心頭一鬆,便閑聊了起來。
“到了這兒應該就算宣州地界了吧?”一名年輕的水手問道。
“沒錯,天亮之前我們應該便能趕到宣州,這要是走陸路還得花兩天時間。”另一名年長的水手說道。
“我都已經半個月沒見著孩子和婆娘了,這次回去我想多待些時日!”年輕水手說道。
“最近宣州不太平,是該多留些日子好好照應。”老水手點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