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離悄摸著上前,兩隻手小心地捧住白瓷尊……
瓷尊從內往外散發出溫潤柔和的光芒,微微有暖意。
南宮晚感受到白瓷尊的變化,這是有感應的征兆!
他隱隱感覺自己觸碰到了柔軟纖細的手指……
千瓷坊的坊主,世人心中最為神秘的女子,屬下眼裏最為冷傲的主人,她的手卻柔軟溫暖,像一團雲朵。
突然,南宮晚察覺不對勁,睜開了雙眼,發現一張陌生的女子臉龐占據了他所有視線。
也不知女子從哪裏冒出來,跪在地上,一雙明眸澄澈清明,眼巴巴地看著南宮晚,像林中受驚的小鹿。
南宮晚明白了,剛才他握在掌心的手,不是言歌的,是眼前女子的。
女子像被抓了現行的小偷,惶恐地把一枚金元寶硬塞到南宮晚的手裏,隨後抱起瓷尊就要逃。
一個瓷器隻可用一次,南宮晚當然不會拱手相讓。
以他的身手,隻需要輕輕動動手指,女子就會沒命。可是,當他的手碰到瓷尊時,瓷尊渾身被一條條湛藍青白如雷電的光芒纏繞。
光芒把他和女子的手死死纏在一起。
他想掙脫,女子亦是如此。
掙紮間,女子的衣衫微微鬆斜,露出一截雪白的肩,上麵有兩個血印——和言歌身上的血印一模一樣。
十年前,他咬傷了她,她的身上就奇怪地留下永不消散的疤痕。
南宮晚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卻眼前一黑……
一股暈眩感讓他險些跌倒,他輕扶著屏風站好,感到胸口一陣疼痛。
痛感越來越強烈,仿佛有人將他的心撕裂。
他看見,女孩兒半跪在地,用軟軟的身體護著易碎的白瓷,痛苦得臉色發白,身體發抖。
十年前,他咬傷了她,她的身上就奇怪地留下永不消散的疤痕。
南宮晚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卻眼前一黑……
他在昏沉恍惚中重新睜開眼,卻在抬眼時,錯愕在原地!
一個恍惚,他看見那抱著白瓷尊不撒手的根本不是什麼女子,而是——他自己!
不對,眼前的人,雖然和他的樣子一樣,卻絕對不是他!因為眼前人的眼睛像水汪汪的葡萄,澄澈慌張,絕不是他那般冷漠深沉的樣子。關鍵,此人起身的時候還笨拙地踩到了衣角,把自己絆了一跤。
看著都頭疼。
南宮晚扶額時,目光低垂間竟發現自己竟然穿著女子的紗裙!
縱然心性沉穩也忍不住跳腳!
還真是頭暈眼花得離譜!
許久之後,南宮晚與蘇小離四目相對,兩對眼睛眨了又眨,兩顆心冷靜了又冷靜才終於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變成了對方的樣子!
“不是說千瓷坊的瓷器都可以許願嗎?為什麼把我變成了這個鬼樣子?楚天尋這混蛋收了錢卻騙人!”
充滿女孩子氣的抱怨,從南宮晚的嘴裏說出來,反差太強烈了。
南宮晚沉聲警告:“注意你的措辭。”
蘇小離急得快哭了,“完了完了完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尊白瓷,莫名其妙就給浪費了,小橙子還等著救命呢。”
她拉住南宮晚,懇求:“你一定知道複原的辦法對不對?快讓我變回去。”
南宮晚大概是和言歌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習慣了清靜,聒噪的聲音會讓他頭疼。
於他而言,要讓她閉嘴很簡單,隻需要一揮手就可以了。可是,抬手後卻沒有任何反應。蘇小離抓住他的胳膊,嬌弱的小白兔也終於露出了一點凶樣,“快說,有什麼辦法能變回來!”
南宮晚被晃得頭暈目眩。
“快說!”蘇小離生氣了!
霎時,一股力量扇形一般散開,像一把利劍,所過之處,物件一一被切成兩半。牆上的畫、花瓶、書架、盆景,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