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絨絨一驚:

“不是,這進度還帶倒退的?”

係統卻一如既往地並不回複,顯然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樓絨絨無奈,隻能轉而詢問風字軍,最近北秦有何要事發生,方才得知北秦老狼主將逝,召三個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兒子回王庭之事。

她微一蹙眉——

老家夥對薑聿自幼便不聞不問,任由旁人欺侮他,令薑聿過得連個奴隸都不如,若換做她,這般討厭這個兒子,想來是絕對不會想在死前再見這個兒子的。

可老家夥卻還是讓人去請薑聿回王庭,難道是想為其他兩個兒子最後做點什麼,譬如殺了薑聿給他們鋪路?

想到這裏,樓絨絨當即心中一緊,轉頭對春寒吩咐道:

“替我更衣,我要入宮一趟。”

樓絨絨能想到的,薑聿自然也想得到,故而一開始他的確是不打算回王庭的,反正在北秦都是誰拳頭大誰就說了算,老狼主究竟囑意哪個兒子並不重要。

但他沒想到,老家夥卻早就預料他不會情願,於是拿出了他母親的屍骨以作交換,承諾隻要他願意回王庭,便允許他將他母親的屍骨帶回故土。

薑心月為大慶戎馬一生,卻被人折辱欺淩,死於北秦,想來若有魂魄,多年來應當亦期盼著能重返故土的那一刻。

薑聿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回到了王庭,第一時間就被請到了老家夥的黃金寢宮,呂深和呂嵐兩兄弟則早就在了,見他來,眼神都頗為不善。

老家夥拜拜手,示意兩個兒子離開:

“你們先出去吧,父王同他說幾句話。”

呂深和呂嵐幸災樂禍地看了薑聿一眼,退了出去,順帶帶上了門。

老家夥艱難地從病榻上坐起,靠著床頭,不知從哪掏出一支老煙鬥,在床頭磕了磕,用火折子點燃,長長地吸了一口,吞雲吐霧片刻,劇烈咳嗽了幾聲,方才又放下煙鬥,吹滅了殘餘的火光,抬頭望向薑聿,目光落在薑聿腰間的長劍,開口道:

“帶著你母親的劍來見我,從大慶回了北秦,大慶也沒有同本王要人,看來你已經查清楚了你娘當年的事。”

薑聿微微皺眉,看向自己腰間的長劍。

他母親的劍?說起來,劍身的確刻著“野曠雲低樹,江清月近人”的詩句,同他母親的名字確有關聯,但此劍是樓絨絨所贈,樓絨絨又是如何得來的此劍。

見他不說話,老家夥以為他是不想開口,也不在意,自顧自道:

“那些人都想知道,我要把王庭交給誰,有人覺得我應該給老四,有人覺得老三更合適,依你看,你覺得我會選誰?”

薑聿微微皺眉,卻道:

“我母親的遺體呢?”

老家夥笑了笑:

“果然是急性子,心也狠,像我。當年我那幾個兄弟,也覺得我溫順可欺,絕不會是他們的威脅,可最後呢?卻是我坐上了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