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一貫重男輕女,哪怕她讀了書,能參加科舉,估計亦不會改變。
但樓絨絨說得沒錯,她那重利的父母定然會因此抬高她的身價,先前財主欲以五兩銀子買她,她讀了一年書後,便獅子大開口要到了十兩。
那財主雖惱怒夫婦倆食言,但一想自己能取個讀書識字的小妾,便覺長臉,於是最後亦勉強答應了。
如今經此一遭,她的父母必定貪心不足,又欲多要,那財主也不是什麼多少錢都願意出的冤大頭,估計是不會再同意了。
而能出得起那個價錢的,估計她爹娘亦一時再尋不到下家,如此一來,她至少多了些許時間,再為自己搏一搏。
哪怕她隻是通過了縣試,到時候境遇也會完全不同了。
她的欣喜尚且是無聲的,其他人卻早已興奮地難掩情緒,回頭去和同窗和先生含淚擁抱歡呼起來。
樓絨絨亦忍不住眼中帶笑,看著眼前這一幕。
宋思柔走到她身邊,歡欣又有些釋然地詢問:
“既朝廷已要出手接管,往後我們這些人……”
樓絨絨道:
“要讓大家準備科考,自然要聘請學識更加淵博的儒士來授課,你們雖不需要再做先生,但卻亦可同樣在書院中讀書,將來亦能博取功名。”
宋思柔神色隻黯淡了一瞬,聽到樓絨絨的後一句話,知道自己還能留在書院,頓時便又亮了起來。
樓絨絨拍拍她的肩,笑道:
“隻是往後,你們便要同自己的弟子同窗讀書了。”
宋思柔亦笑了,隻是這次的笑容裏卻帶著幾分自內而外的自信與把握:
“公主放心,我們定給大家做好了榜樣。”
實際上,她原本在府中處境艱難,讀書亦不順遂,如今在書院待了一年多,雖說是作為先生授課,亦要掌管許多院中事務,但卻讓她有了更多機會,讀到自己原先不曾有機會一覽的名家之文,紙筆文書甚至於名師都觸手可及。
她就像一塊海綿一般,瘋狂地汲取著知識,如今能有機會專心讀書,她本該高興才是。
值得一提的是,離王之亂後,戶部侍郎溫思亦被罷免,先前對她幾次示好、想娶她做妾的溫如許,還幾次來書院門前求見。
其態度不僅放低了不少,幾番衷誠勸說宋思柔同他一般離京,甚至承諾會娶她做正妻。
然而原本還對溫如許有些好感的宋思柔,在書院待了這些時日,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狹縫求生的弱小女子。
比起困於後宅做一尋常婦人,她更願意在書院中尋求實現自己的價值。
她比誰都清楚,後宅裏的女人會變成何等狹隘瘋狂的可憐模樣,絕不願意自己已墮.落如此。
這廂交代好了書院,樓絨絨還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
雲言竹那邊倒還好說,他的改命進度同郢澤一般,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樓絨絨手裏又多了幾十萬兩的資金,用來做資助女子讀書的基礎款項。
再加上雲言竹、王府、還有郢澤本身出的錢,已經達到了一個極其可觀的數額,資助數萬女子一年的束脩,應當不再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