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寒江雪的幫助,是不是離王的腿疾其實很可能沒法好轉,因為不能戰立,天子不能是生有殘缺之人,故而離王對皇位本該不會再心生忌憚。
是寒江雪主事口中所謂的“公子”送去了某位名醫,才讓離王有希望重新站起來,由此才發生了之後的一係列慘劇。
再往前想想,她忽而記起,似乎以匪養兵,有心謀反的端王,在那所謂的“融雪閣”裏,也養著一位寒江雪的“老師”,那塊寒玉所製的玉牌就是明證。
而前不久北秦來訪,有意從離王那裏私買軍火一事,雖然沒有明麵上提到過寒江雪,但離王的領地在大慶南部,而北秦在大慶正北方,北秦人究竟是如何繞過京城,直接同離王聯係上的,離王又是如何將這麼一大批軍火運進京,而沒有被發現的?
聯想到寒江雪在廣寒苑的暗街,加之那張官員名單上不少舉足輕重的名字,這一切也就顯得格外明顯了。
寒江雪這個組織,似乎就宛若影子一般,莫名地存在於所有的事端之後,充當著挑撥教唆和添柴加火的角色,似乎他們十分熱衷於挑起事端,很難說明他們究竟想要得到什麼,但作為這一切的“背景板”卻是足夠了。
這樣來說,第一次捅破了寒江雪的偽裝,接近幕後黑手,的確稱得上“對主線劇情的背景做出的較大幹擾”了,看來往後說不定一趟南梁之行是難以避免了。
轉眼時間流轉,很快又到了年節時,這些日子,對寒江雪的清剿和對朝中官員的清查也算是有了不少進展。等過了年,京城又連著下了幾日的大雪,壓塌了不少人家的屋舍,除了京畿地區,相鄰的北方諸縣亦遭了雪災,還在正月裏,不少百姓就流離失所,被迫流亡至京城外,許多官員和富商都設了粥鋪賑災。喵喵尒説
就有流言四起,說新年開頭便遭此禍事,是帝王不賢,德不配位,上天有知,降以天罰。
樓絨絨不必想都知道這些流言究竟出自什麼人之手,有識之士自然不會輕信,可耐不住有愚鈍迷信之輩,加以宣揚,雖然不敢大肆評說,但街頭巷尾都有些流傳,因為沒有聚眾宣揚,故而朝廷也對此毫無辦法,而且因為官兵多用於賑災,對寒江雪的追查自然不得已放鬆了。
由此,樓絨絨終於再一次領會到了所謂的劇情約束力,若是按照原本郢澤的結局,今日的流言到那時,恐怕就會成為男主即位是天意的明證。
她清剿了一回寒江雪,對方並不會因此就不再作為,反而迅速抓住時機重新報複了回來。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不是紙麵上線性簡單的故事,她所麵對的敵人,是活生生的人,擁有巧妙應變的智慧,無論如何都不該輕視。
樓絨絨立於紛紛揚揚的大雪之中,抬眸看著雪花一片片從鉛灰色的天空飄落,再度這樣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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