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勸說無用,桂兒隻得低頭應是,叫人將香爐換了下去。

而那廂,樓絨絨出了彩雲樓,本打算先回府,再同杜鵑她們詢問一二細節,卻不料,走出彩雲樓後,卻見薑聿的馬車依舊等在彩雲樓外不遠處,少年則正掀起車簾一角,警惕中帶著幾分好奇地四下觀察著。

樓絨絨腳下一慢,還沒來得及反應,少年便瞧見了她,頓時雙眸一亮,歡快地向她招起手來,還同車夫說了兩句什麼,眼見得馬車便向她的方向靠近了。

樓絨絨無奈地扶額,到底還是提裙上了馬車。

少年期待地望著她,樓絨絨歎口氣道:

“你不會一直從我進去,等到現在吧?”

少年點點頭,神色真誠且自然,一副這是理所當然、自己應當做的一般,竟讓樓絨絨一時都不知道怎麼說他才好,又估計這小狼崽子壓根不可能聽得進去勸告,隻能無奈道:

“你何必……算了,往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你便可以不等我,自己先回去了,明白嗎?”

少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樓絨絨隻覺整個腦仁都在隱隱作痛,一時之間忍不住好奇起來,北秦究竟是如何養出這麼一個智商正常,處世卻還不如她五歲時靈活的皇子來。

薑聿見樓絨絨似乎不開心,小心翼翼地低頭詢問道:

“要回王府嗎?”

難為他居然學會看人臉色了,樓絨絨苦笑一聲,卻道:

“不回王府,去……去書院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辦。”

少年乖乖點頭,轉而聲音沉穩地命令馬夫道:

“去天祿書院。”

而後又轉頭回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樓絨絨,從身後拿出一張絨毯來,討好地遞過去:

“你不在的時候,我在這裏買的,很暖和,你若是困了,可以蓋著睡,就不怕著涼了。”

樓絨絨伸手觸及絨麵的一瞬間,忽然想起一件事:

“送你來的北秦使臣在宮中醒來之後,就忙不迭返程回國去了,並未給你留下錢財或是寶物,皇帝哥哥雖下旨派人照顧你飲食起居,但也應當是配給你所需的衣食,你明麵上還是替北秦來道歉受罰的,因此不會賞賜你財寶銀錢,所以你哪裏來的錢買毯子?”

小狼崽子眨巴眨巴眼,妄圖假裝自己沒聽懂,熟料樓絨絨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偽裝,毫不留情道:

“老實交代,否則以後我便不教你文書,也不同你一塊玩了!”

少年當時便急了,一股腦便交代了:

“我……找到個地方,打贏別人,就能贏錢……”

樓絨絨睜大了眼,震驚道:

“你去打黑拳?哪家拳館?你什麼時候開始去的?你的胳膊才好了多久,你就敢這般作踐自己了?”

少年怕她誤解,連忙擺手解釋道:

“不……不是這樣,我不是故意去的,我是……有一天,不小心就進去了,然後他們不讓我走……”

在薑聿磕磕絆絆的解釋中,樓絨絨才了解到當時的情況。

那日應當是去接薑聿回質子府的馬車來遲了,薑聿為了不跟樓絨絨撞上,就打算自己走路回去,不料黃昏近夜,街巷繁華,不像北秦那般,曠野清闊,一時迷了路,就那般誤入了一處像是打黑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