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絨絨倒是沒有想到蘇海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想了想竹棚街大家的乖巧懂事程度,又覺得膝下無子無孫,為蘇家鞠躬盡瘁了一輩子的老管家,會因為竹棚街的大家留下來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而樓絨絨請來的夫子劉子季,則在見過費鶩蘇一麵之後,一直保持著沉默。

等樓絨絨同竹棚街的大家告過別,房間裏再沒有別人的時候,劉子季突然開口問道:

“令兄……可是那位少年領兵,殺敵無數,大破北秦的攝政王殿下?”

樓絨絨笑眯眯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劉子季卻已經認定了答案,苦笑一聲:

“多年前曾有幸見過一張令兄的畫像,倒是沒想到我劉某人有如此機緣,能同當今攝政王殿下的義妹扯上幹係。”

樓絨絨想起他當年因為自家哥哥大破北秦,上下整頓,替考之事被查出的際遇,忍不住問道:

“如何?你最後落得此生都不得參加科考,可曾怨恨過我哥哥?”

劉子季猛地挺直了身子,仿佛收到了屈辱一般看向樓絨絨:

“你是在侮辱劉某嗎?我雖沒能考取功名,但卻也熟讀聖賢書,今日我落得如此下場,蓋因時事艱險,同攝政王殿下又有什麼幹係?真要細究,我不僅不曾怨恨殿下,反倒應當感激殿下大破北秦,總算結束了我大慶百姓動蕩的生活。”

“若非殿下,天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無數個因為時事艱險,無法讀書考取功名,奉養病母的劉子季,殿下分明是身懷大功德之人,在下又何怨之有?”

說罷,他似乎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過激了,有點心虛地看了樓絨絨一眼,又補充道:

“不過劉某到底不是複聖(指孔子弟子顏回),雖知君子不遷怒、不貳過之理,若說當初沒有怨天尤地,恐怕也不盡真實,但如今十幾年過去,我又遇到了竹衛這些赤子之心的孩子們,心裏早就想開了。”

“興許世間際遇,本就如此變幻莫測,當年我若中榜及第,以劉某這桀驁的性子,未必能在官場討得什麼好處,倒是如今,能教導這群孩子,為人師表,反倒讓劉某覺得甚是懷慰。”

他說得真誠,並無一絲想借樓絨絨同費鶩蘇攀扯關係,重回仕途的意思,是真的對現狀很是感激,若非這十幾年看似墮.落,實則摒棄了一切繁雜的生活錘煉,想要達到這般淡泊名利的地步,恐怕也殊為不易。

倒也算因禍得福了。

樓絨絨在心底歎了口氣,拱手對劉子季恭敬地行了個禮:

“既然如此,竹衛他們,我就交給夫子您了。”

劉子季珍而重之地受了這一禮,樓絨絨這才出府去拜訪雲言竹。

她本想著要和雲言竹好好道別,誰料來到雲府之後,卻壓根不見雲言竹的蹤影,代為管家的蘭娘同她說,雲家要往外拓展產業,雲言竹免不得要去當地把關,因此早在幾日前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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