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候起,曾經領兵大破北秦的費鶩蘇就是他心底的偶像,他曾經也幻想過,能夠像費鶩蘇一樣馳騁疆場,殺敵破軍。
但後來,費鶩蘇不再領兵,他也沒了少年的意氣,再加之形勢變幻,萬般無奈,兩人終究是成了除了朝政之外再沒什麼話可說的冰冷君臣。
這廂郢澤還在忐忑,那廂費鶩蘇卻向他走近,毫無滯礙地掀起了蓋在他身上的血衣,看到傷口的一瞬間,郢澤甚至隱約從他眼中看出了怒氣。
他一言不發,取來一旁的藥瓶,開始給郢澤上藥。
郢澤幾乎稱得上是受寵若驚,但又不舍得開口打破此刻的氣氛,隻得任由費鶩蘇給自己上好了藥,就連疼的時候都下意識忍住沒出聲。
等費鶩蘇最終給他上好了藥,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郢澤才終於忍不住出聲:
“小叔叔……費愛卿,你就沒什麼想同孤說的嗎?”
費鶩蘇微微回頭,眸色深沉:
“陛下既然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為人臣子者自當為刀為劍,替陛下斬開眼前的阻礙。”
他說完垂下眼睫,難得流露出一絲溫情:
“還要多謝陛下,救絨絨於危難之中,還治好了絨絨的見血驚厥之症。”
郢澤一愣,沒等他反應過來,費鶩蘇已經消失在了殿門前。
於是他隻好回想了一下在林中逃命的時候,想到樓絨絨在自己要背著他逃命的時候,確實有不敢看向血跡、渾身顫抖的症狀,但那時他以為她隻是害怕,沒想到原來她竟是犯病了。
再想到自己當時的冷言冷語,郢澤頓時心生愧意,什麼他治好了絨絨的病,分明是她自己用求生的意誌戰勝了本能罷了。
而另一邊,鄭百盛將樓絨絨帶至偏殿安置,吩咐下去吃穿用度一應比照皇子公主的待遇,又笑著問道:
“小郡主,您看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樓絨絨真還有需要的東西,她斟酌了一下語句:
“請問一下有沒有太後年輕時的畫像,能讓我看看?”
鄭百盛倒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宮中有專門的畫師為皇室畫像,以備後世瞻仰之需,這個要求倒是不難滿足。
很快幾幅在蕭太後剛入宮沒多久時畫下的畫像就被送了過來。
這幾幅畫像的風格與樓絨絨抽到的那副畫完全不同,大約是為了體現皇室的威嚴,畫中人身著翟衣,其衣深青,配禮服冠,領為紅,通身顯得莊重大氣,端坐著的蕭太後,容色端莊,表情嚴肅。
雖然能看得出來,畫像中的人,與她抽到的那副畫裏的美人是同一人,但兩幅畫中蕭太後的神采卻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如果說舞劍圖中的蕭太後,是風.流肆意少年意氣,仿佛對這個世界還有無窮無盡的期待,那麼在皇室留下來的畫像中,她卻宛若一塊從大樹上鋸下來的香木,香則香矣,然而卻已經失去了生命力。
所以這個世人眼中尊榮極盛的女子,究竟是如何從瀟灑肆意的蕭小姐,變為如今獨斷專權的蕭太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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