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仁兄你倒是看得透徹。”朱七牛笑了笑,想起了自己那年主持科考時故意刷下、又私下推薦給皇帝的幾個考子。
許多年過去,以當年那幾個人的才學,想必現在在皇帝手下已經躋身錦衣衛中層了吧?
“那是啊,要不是看得透徹,上次鄉試我也不能中舉人,不瞞你說,我已經花錢疏通了一下吏部的關係,一個月內我就會以舉人的身份外放做官了,這次詩會啊,大概是我當官前參加的最後一次詩會了,以後當了官兒,再來這種地方就不合適了。”這人有些自傲的說道。
“哦?仁兄要去哪裏當官?”
“估計不是蒙古就是東瀛吧,這兩個地方最缺官兒了,因為離得遠,環境惡劣,好多人都不想去。”
“這樣啊,那就預祝仁兄一路順風,節節高升吧。”
似是覺得朱七牛說話挺對自己胃口,這人的話竟更多了,不知不覺便流露出了幾分說教的意味:“聽你的聲音,年齡應該都不到二十吧?
像你這個年齡段,就不該來這種地方,會把骨髓都掏空的,還是好好備考才好,將來中個秀才、舉人,甚至中個進士,那可就光宗耀祖,福澤子孫了。”
“那仁兄你又是為何過來?”朱七牛問道。
“嗨,過來結交朋友唄,這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隨便跟誰搭上話,說不定以後就有用得著的時候,我打從中了秀才後就經常過來了,之前我之所以能花錢到吏部那位大人那裏疏通關係,就是這裏的一個常客幫我牽線的。”
“靠著這種法子發展人脈真的好嗎?”
“你現在還小,書生意氣很正常,但你以後就明白了,很多時候死讀書十年,真不如到這裏來坐一炷香。你現在還小,可能不認同我的話,但你可以把我的話記住,等你再大些,你會感激我的。”
“是嗎?受教。”
朱七牛跟這人說話時,那邊的詩會已然開始了。
先是正中間的石桌那兒、一個看起來儒雅不凡的學子站起來侃侃而談了一番,說了些場麵話,然後便是大家捧他的臭腳,把他捧得挺開心,隨即他宣布了詩會開始,大家可以上來展示作品。
“可以去展示作品了嗎?行吧,早點搞完早點回家。”
朱七牛一撩袍子,站了起來。
他背後那人連忙拉了他一下:“別著急啊,人家就是說些場麵話,又不是真的叫你先去顯本事。”
朱七牛問道:“那我啥時候能過去展示我的詩詞?”
“具體啥時候適合去,我到時候再告訴你,總之你如果現在就衝上去作詩,那就得罪人了,人家花錢搞這個詩會,可不是為了給你出風頭的。
你不信就看著吧,等過一會兒還沒人上去時,辦這個詩會的人就會率先拿出自己的一首作品。
等詩會快結束了,他又會拿出更好的第二首作品,然後憑借這首作品拔得頭籌。”
朱七牛笑了笑,自導自演,自抬身價嗎?
這麼說的話,來參加這種詩會,或許真的該拿交朋友當第一目標。篳趣閣
那辦這個詩會的人給我發請柬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