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朱七牛沉思之間,天地忽然變色,太陽被烏雲遮蓋,光線消失,四周都昏暗了下去,有些駭人。
雲層之中又忽然閃了一下,仿佛有人在用巨斧破開烏雲。
幾個呼吸後,天上猛地響起一道炸雷,轟轟隆隆,聲音之大,就仿佛在京城眾人的耳邊響起似得,一時不知驚嚇到了多少人。
風雷聲起,有人驚慌失措,有人連忙收起了衣服,有人趕忙回家,有人收了攤子,沒多大會兒工夫,大街上便沒什麼人了。
老道抬頭看了一眼天,隱隱見到一條蛇形狀的東西正在雲層裏翻滾。
“有趣,有趣啊。”
朱七牛問道:“廟祝,是什麼有趣啊?”
廟祝並不回答,反問道:“據老道觀察,小友你有出家成道成佛之姿,不知可願拜我為師,將來成仙了道?”
“什麼叫出家呀。”
“出家就是離開家去修行,就像是封神演義的薑子牙早期那樣,若是修成了,便可以像十二金仙那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長生不老,功力深厚。”
朱七牛一聽要離開家,下意識‘啊’了一聲:“那要離開家多久啊,如果太久的話,我舍不得爹娘,而且我還要給我娘掙個誥命呢,出家能掙到誥命嗎?”
朱七牛可是記得很清楚,封神演義裏薑子牙尋仙訪道幾十年,回家時已是白發蒼蒼,連個媳婦兒都沒有,後來隻能在街上賣東西、算卦為生,連養活自己都夠嗆,要不是有個好大哥關照,怕是真有可能餓死。
像這樣的出家,朱七牛很想說,不要不要。
老廟祝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怕是不行。”
“那我不要出家了,我還要繼續科考,將來做官為皇帝太子他們做事情,我先生說了,有才有德之人當入世做官,上忠於天子,下造福於百姓,否則就是浪費才華,君子所不為也。”
“嗬嗬,宋濂的話自然也是有道理的,世間大道那麼多,貧道的路也未必就是對的。”
老廟祝搖了搖頭:“也罷也罷,是我們相遇的晚了,若是早幾年見到你,就該是宋濂望洋興歎了。”
朱七牛有些聽不懂老道在說啥,正要開口詢問,又聽老道說:“雖然如此,但我掐指一算,你命中注定會做道士,至於時間長短,尚不可知,你且不必多問,把此物收下吧,緣分到了,一切自然明了。”
說罷,老廟祝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鈴鐺,遞給了朱七牛。
朱七牛定睛一瞧,這鈴鐺倒是眼熟,跟自己的銀鈴鐺一摸一樣,隻不過這個鈴鐺是金色的,似乎是金子做的。
“哈?你不搶我的鈴鐺,還要再給我一個?”
老廟祝再次笑而不言。
“快下雨了,貧道要回關帝廟了,下次再來京城,小友可以去找貧道論道。”將金鈴鐺用繩子穿了,掛在朱七牛脖子上,老廟祝轉身離開。㊣ωWW.メ伍2⓪メS.С○м҈
朱七牛隱隱覺得這金鈴鐺或許也是一項機緣,小跑著追了上去:“論一陰一陽之謂道的那個道嗎?”
“該明白的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老廟祝一甩拂塵,快步離開,朱七牛很快就連對方的背影都快看不清了,隻能作罷,回到了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