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生自是有情癡(1 / 2)

黃昏時分,太陽西斜。

餘暉透過樹葉,照在坐在臭豆腐鋪子門口台階上的朱七牛身上,搞得他跟個斑禿似得。

他卻渾然不覺,依舊托著下巴看過往的行人。

朱八牛不知道哥哥在幹嘛,但這不妨礙她在一旁陪著。

時不時的,朱八牛會從挎包裏拿出一個梅幹或是一粒瓜子塞向朱七牛,朱七牛便張開嘴巴,等著投喂。

挎包是朱八牛自己的挎包。

自從她慢慢大些,說話走路開始利落,也開始學習讀書寫字了,想法和模仿力與日俱增。

見朱七牛整天背著個小挎包,動不動就從裏頭往外掏東西,她老羨慕了,便央著趙蘭給她也弄了個。

所不同的是,朱七牛的包裏從來不缺錢,而八牛的包裏一個銅錢都沒有。每次二人出門買東西,朱八牛隻需要帶嘴就好了。

兄妹倆正發著呆,小胖躡手躡腳走了過來,在一個巷子口衝著朱七牛不停招手:“七牛,七牛,過來。”

朱七牛起初並未發現,還是八牛左顧右盼時偶然發現了小胖。

“哥哥,表哥在喊你。”

朱七牛看了過去,一見果然是小胖,疑惑的走了過去:“表哥你怎麼又來了?不是才回去沒多久嗎?”

小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七牛,你在那兒幹嘛呢?”

朱七牛道:“哦,這個啊,先生不是說當我搞明白溧水城大部分東西的物價時,我就能考中童生嘛,如今我們就要府試開考了,隻要考過我就是正兒八經的童生,所以我在抓緊時間觀察過往行人和攤販,聽他們討價還價呢。”

小胖笑了笑,暗暗想著,考試又不考這個,先生的言外之意怕不是等你懂事了之後才能考中童生吧?

“那你記住多少了?”小胖問道。

朱七牛道:“也沒記住多少,但畢竟過去這麼久了嘛,像是包子啊、饅頭啊、雞鴨魚肉之類的東西的價格,我大概還是知道的,再就是一些做工的人的工錢,我心裏大概有數。”

小胖‘哦’了一聲:“知道他們的工錢多少,再知道一些東西的物價,就能大概知道他們的日常生活如何吧,如果一個人掙的錢多,買的東西也不貴,那大概是能多買些的,如果買的糧食多,那估計就餓不著。”

朱七牛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想不明白這跟考童生有什麼關係。”

小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麼,最終又閉上了嘴。

小胖自從開蒙以來,已經好些年了,為了備戰之前的縣試,他準備了足足三年,對於之後的府試的科目多少也有些了解,私塾裏的先生也曾教過。

據他所知,府試跟縣試最大的不同就是場次變成了三場。

雖然場次減少,難度卻增加了。

第一場考默寫,涵蓋整個四書五經及孝經等經典古籍的內容。

第二場考雜文,雜文說白了就是自己作文,要求言之有物,立意高雅,字句工整對仗等等。

這兩場倒還不算難,對於讀書多年的士子們來說,隻要不是題目出的太難,類似《七月》那種,基本都不至於得分太低。

唯獨第三場,不僅要考兩天,晚上要在考場過夜,而且考的還是策論。

所謂策論,即對政策的論述,可以選已定的政策,可以寫自己的建言,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