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方亮,沈嶠起身洗漱完畢,與在外等候的趙持盈會合,結伴前往大殿。
範元白等人去領號牌,趙持盈便與他入座稍候。
路上趙持盈對負責排號對戰的琉璃宮中人頗為好奇,直言定要親眼開開眼界,瞧瞧他們到底有多慧眼如炬,神通廣大。
二人穿過純陽觀後院,一邊說話,一邊來到正殿。
他們到的還不是最早的,此刻已有多人安坐殿中,不時傾身交談。
相比昨日的空曠冷清,今日的大殿坐席眾多、錯落有致,有序地陳列在殿內。
幾扇殿門亦悉數洞開,明亮的日光灑進,使人可以清晰地將殿外情形一覽無餘,盡收眼底。
本以為儒門未來參加,試劍大會必將冷清收場。
然而今日所見,卻發現並非如此。
大殿坐席近千,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已越進越多,眨眼便坐滿了七七八八。
來的門派更是十分龐雜,除了中小型門派世家,還有沈嶠熟悉的九華宗,赤霞劍派這樣的大型宗門。
九華宗地處南陳,依托在江南的盛名,放眼天下亦有一流末端的位次。
因為方清玄的緣故,沈嶠很是好奇,欲瞧瞧此宗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九華宗主雲深今日並未到場,而是派遣自己的親傳大弟子劉迎暉參會。
觀其內力波動,亦有二流巔峰的水準,在年輕一輩中算是實力不錯的。
隻是雲深乃方清玄師弟,與他有直接的關係。不能親眼得見,終究十分遺憾。
本想和趙持盈聊幾句,不想趙持盈也在觀察九華宗一行,神情專注,心無旁騖。
似是察覺出這兩道灼人的視線,劉迎暉稍稍側目,對著二人和煦微笑。
倒是很知禮。
沈嶠、趙持盈對視,俱認同了彼此的想法。
久視恐不妥,二人遂就此收回目光,繼續說話。
“臨川學宮不至,此間盟主純陽觀必是十拿九穩。到時先由李青魚開場,力壓群雄,易觀主再隨之提出結盟,眾人必定心悅誠服。”趙持盈分析道。
沈嶠點頭,深以為然。
又說了幾句,便見易辟塵由眾人簇擁著而來。
他在大殿中心站定,朗聲道:“多謝諸位撥冗前來赴會,試劍大會,十年一度,此番琉璃宮借敝觀為場,純陽觀亦深感榮幸,還盼諸位以武會友,點到即止,勿要傷了和氣!”
聲音不高不低,卻借由內力傳遍全場,清晰無遺。
接著他又讓出半步,向眾人介紹身邊的紫衣女子:“這位是琉璃宮袁紫霄袁娘子。”
琉璃宮大名鼎鼎,卻絕少在中原出現。
就連趙持盈這樣深居簡出、不問外事的淡泊人物都很好奇,更別說旁人了。
可此時見了人,眾人卻沒想象中的八卦,反倒麵露不解,紛紛出聲質疑。
隻因袁紫霄一介女流,卻要充當本次試劍大會的裁判。
在座的幾乎都是男性,因而大半麵有不快,心生抵觸。
同樣是女人,趙持盈知道女性立足於世的艱難。
隻可惜碧霞宗門派衰微,自己雖為一派之主,卻是人微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