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因為方清玄……
而是——
他身邊的周伯！
周伯是謝家的老人，能被他鞍前馬後地侍奉、又這麼年輕的人，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硬著頭皮步入園中，原本熱熱鬧鬧的園子霎時沉寂下去，眾人的目光皆一眨不眨地盯在晏無師身上。
正當他拔腿欲逃之時，卻被方清玄按住：“有人朝我們這邊來了，瞧著是個武林高手。”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一名布衣布鞋，打扮簡樸的中年人朝著這裏緩緩而來。
步伐有力而沉穩，看似走的極慢，卻在四五步之後便走至他們跟前。
此人也算是老相識了，晏無師拱手道：“汝鄢宮主，別來無恙。”
汝鄢克惠還禮：“晏宗主安好。”又看著方清玄道：“這位便是周主與大塚宰都看重的方道尊了吧？”
方清玄麵無驕矜之色，隻輕輕頷首。
能穩坐江南第一大派，汝鄢克惠自然不缺察言觀色的本領。
又根據晏無師以及其本身內蘊的武功，輕易便猜出了方清玄的身份。
他顯然對方清玄的興趣更大，若不是此地不宜動手，他真想就地與方清玄切磋一番。
回轉視線，汝鄢克惠笑道：“實話實說，克惠真是沒想到，今日還能見證如此奇事！”
晏無師疑惑：“今日文會，難道還有什麼重要的大人物要來嗎？”
汝鄢克惠：“這樁奇事，正是晏宗主你自己呀！”
我自己？
電光火石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汝鄢宮主，能否另擇他處詳談？”
見其神色有異，又瞧著這麼多人圍觀，汝鄢克惠應允：“好，我們去那邊。”
尋了處僻靜地，晏無師問道：“今天的文會到底是要做何？宮主能否告知於我？”
汝鄢克惠見他神情不似作偽，遂解釋道：“如今建康城裏都傳遍了，謝緒家主消失多年的次子重歸謝家，欲借今日文會一展風采！”
晏無師：“所以連你堂堂臨川學宮宮主，也要來看熱鬧？”
此話有些不客氣，不過正中汝鄢克惠的心思。
他臉色一紅，哈哈笑道：“是啊，隻是連我也沒想到，謝陵居然就是晏無師。晏宗主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晏無師淡淡道：“如果我說，自己並不知道此次文會的真實目的，你信嗎？”
汝鄢克惠一愣：“這……”
晏無師勉強一笑：“多謝宮主相告，晏某先走一步了。”
不等他再說什麼，拔腿就朝外間走去。
了解他的方清玄製止道：“你不參加文會了？”
晏無師目露慍色：“我那個便宜老爹擺明了是借著文會向天下昭告我的身份，不走難道任憑他計劃得逞嗎？”
方清玄仍阻攔在前：“這並非是件壞事，而且賓客都來齊了，你這一走叫謝家以後如何在江南立足？”
“謝緒騙人的時候，可沒考慮我的感受！”
晏無師不管不顧，眼看就要踏出寄暢園的大門。
然而方清玄卻在身後幽幽道：“恐怕…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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