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陵畢竟隻有十五歲,與人打交道不多,被這番話說的有些慚愧,差點就將真實姓名脫口而出。
然而經過這一路的磨礪,他既想脫離家族迎來嶄新的人生,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以防宵小有機可乘。
於是對晏昌說道:“在下沒有姓氏,單名一個無師。”
無師。
無君、無父,無師。
這是他離開江南後為自己想的名字,目的隻為了與過往徹底割裂。
晏昌沒為這不合常理的名字而過多糾纏,當即拱手道:“無師兄弟,不知你欲往何處?”
謝陵答道:“鄴城。”
“這太巧了,我們的目的地也是鄴城。既然同路,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可好?”
“好啊好啊!”謝陵還沒答話,叫歸雲的男孩連忙應聲。
晏昌猛拍男孩的腦袋:“晏歸雲,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回船上坐著!”
晏歸雲捂著腦袋,幽怨地看了晏昌和謝陵一眼,轉身回船了。
謝陵看著他呲牙咧嘴的模樣,莫名回憶起在建康謝家的日子,鬼使神差道:“好。”
……
從晏昌口中得知,他是鄴城經營布匹生意的商人。
憑借著與達官顯貴的生意往來,晏昌由此積累了不少財富,現在已是鄴下有名的富賈。
謝陵知道他的目的,不過是瞧著自己年紀輕輕便身懷不弱的武藝,結交之餘還能充當護衛使商隊免受盜賊的襲擾。
至於謝陵自己,答應的原因也很簡單。
除了對晏歸雲的好感,便是借助商人消息靈通的便利,在鄴城這個大都會找到一個暫時的落腳點,順便打探消息。
二人心照不宣、一拍即合,謝陵就這麼跟著商隊,在二十天之後到達了鄴城。
晏歸雲是晏昌的獨子,比謝陵小四歲。
雖然已是十一的年紀,心性卻和垂髫小兒一般,十分活潑好動,對他這個陌生人毫不畏懼。
熟稔了以後便時常纏著謝陵講些江湖故事,或者央求謝陵教自己學劍。
謝陵自己倒沒什麼,隻有晏昌擔心活潑過頭的兒子攪擾了他。
因此總是親自出馬教訓晏歸雲,父子兩人你打我逃、雞飛狗跳,為枯燥的行路過程增添了不少樂趣。
有了晏昌的庇護,謝陵便不用過早地拿出葉佐的鎏金令牌,很是順利地進了城。
馬車緩緩駛入城內,謝陵忍不住掀開簾子一角向外眺望。
當看到北方一處碧瓦金甍的建築時,他不禁感歎道:“好壯觀的殿閣,那是皇帝的行宮嗎?”
晏歸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撇了撇嘴:“什麼行宮啊,那座山叫日月山,整座山的建築都屬於日月宗!”
謝陵不答,隻緊緊盯著北方那座殿閣,似乎要從中窺探出別樣的奧秘。
即使晏歸雲又是伸手搖晃又是做鬼臉的,他的目光也沒有半分動搖。
隔著衣料撫摸袖中的鎏金令牌,思緒逐漸飄遠。
一座屋宇便如此奢華,那麼真正的日月宗又會是怎樣的壯麗?
不過區區冰山一角,便讓謝陵心向往之,對日月宗的好奇達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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