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
看著晏無師如春風和煦的麵容,閻狩在心裏想道。
惡人還需惡人磨,雖然他殺人如麻、草菅人命,手中沒少沾別人的血,此刻麵對晏無師仍舊生出不小的驚懼之感。
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功,想不到在晏無師麵前仍走不過一招!
不論之後如何,自己現在若是再惹怒他,一定不能活著走出長安。魔門中人向來能屈能伸,暫時先咽下這口氣,日後再算總賬不遲。
於是拖著折斷的右臂,向謝陵賠禮道歉:“是小人豬油蒙了心,竟對晏宗主不敬,還請您高抬貴手,饒過小人這一回。”
口是心非的模樣又令謝陵想到崔由妄,心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淡淡道:“信呢?”
這回閻狩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從袖中取出信箋,雙手奉上:“請晏宗主閱覽。”
謝陵翻開信紙,眉頭逐漸皺起。
崔由妄倒沒什麼廢話,許是知道他已“無藥可救”,故而直截了當地要浣月宗尊奉日月宗為主,成為其附屬宗門。
如若不然,他將傾全宗之力剿滅浣月宗。
怪不得閻狩剛才那麼得瑟呢,原來是有恃無恐啊!
閻狩見他看完,又道:“崔宗主說給您兩個月的期限考慮,若那時再執迷不悟……”
謝陵嗬地一聲輕嘲:“執迷不悟?他真是好大的口氣!”
閻狩:“額…這…”
謝陵:“信送完了,你還要留到什麼時候?”
閻狩:“您是否有話需要我帶到?”
謝陵:“沒有,你可以滾了。”
閻狩咬牙:“是,小人告退。”
……
將軍府,書房。
方清玄、崔不去、邊沿梅、玉生煙、吳彌、戚巍,六人以謝陵為中心依次而坐。
等最後一人看完書信,謝陵問道:“你們有什麼看法?”
書房沉默了一瞬,崔不去先道:“此乃緩兵之計。”
謝陵挑眉:“請崔先生詳說。”
經過方清玄數月的調理,崔不去身體好了許多,原本蒼白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紅潤。
被謝陵尊稱為先生,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隨即正色道:“近來江湖新崛起一處宗門,名喚法鏡宗,此宗宗主乃日月宗出身的廣陵散。其人是長老華胥引之徒,又與另一位長老蕭順之交好,據傳法鏡宗的多數成員,都是蕭順之麾下的舊部。”
此話一出,除了謝陵、方清玄,其他人臉上都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崔不去繼續道:“蕭順之打理日月宗庶務多年,為人又和善,故而他積累下來的人脈不知凡幾。如今廣陵散將這些人通通帶走,日月宗不說元氣大傷,也是損失不小。”
又看了謝陵一眼:“相比於浣月宗,廣陵散對日月宗的威脅最大,畢竟浣月宗嚴格說隻出走了兄長一人,可廣陵散帶走的,才是日月宗真正的精華。而崔由妄之所以會在信中如此說,目的就是為了拖住兄長,待他先行解決法鏡宗,再來找浣月宗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