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營帳再傳來動靜,便是宴闕手裏抱了東西回來。

等他走近,楚落辭才看到,他手裏是不知道哪找來的暖手爐。

“竟然真的有?”

宴闕斜她一眼,說道,“這有什麼難的,還能難倒本王不成?”

他說的這樣風金雲淡,但楚落辭不知道,為了弄這兩個暖手爐,他可是連麵子都不要了。

這樣的天氣,說冷不冷,說熱不熱,正值壯年的皇子們是斷不可能帶著這種東西的。

會帶這種東西的,隻有怕冷的女人。

可這隨行來的女人,要麼就是諸位皇子後宅裏的皇妃們,要麼就是朝臣們帶來的妻子女兒們。

他一個男人,還是皇子,不管找誰去借,都顯得格外尷尬。

他不願去招惹那些未出閣的官員女兒,隻能先去皇帝的後宮那些妃子裏問了一圈,沒找到;

又去各位皇兄皇帝的妃子那裏問了一圈,受盡了別人異樣的眼光,才弄到了這麼兩個暖手爐。

說不定背地裏,還要被那些人編排說,他年紀輕輕就不行了,怕冷了。

不過這樣丟人的事情,宴闕是萬萬不可能告訴楚落辭的。

他將暖手爐放在桌上,吩咐下人們一定要清洗幹淨,然後燒紅紅的銀絲碳裝進去。

如此又是折騰了差不多一刻鍾,兩個暖手爐終於是準備好了。

下人剛想將暖手爐遞給楚落辭,又被宴闕截住了。

“等等,本王先試試溫度,這東西一不小心就容易燙傷,她要放在小腹上的,馬虎不得。”

宴闕將暖手爐接過去,果然那溫度是有些燙的。

他放在自己手裏感受著,等溫度差不多了,才遞給楚落辭,“放到被子裏去吧,記得要隔著衣服,若是太冷了再讓他們替你添。”

他全程都板著一張臉,可楚落辭卻感受到了一絲難得的溫情

她上輩子沒有什麼親人,師父雖然對她很好,但到底是個寡居的男人,根本注意不到這麼多事情。

她沒感受過親人的溫暖,上輩子也沒什麼朋友,沒想到重生一回,竟然是這個平日裏看起來囂張跋扈,與她處處爭鋒相對的男人,為她想到了這麼多。

楚落辭有些別扭的接過了暖手爐。

上麵似乎還帶著宴闕指尖的溫度。

她將被子掀開,小心翼翼的將暖手爐放到自己的小腹之上。

慢慢的,一陣一陣的暖意,順著暖手爐傳到了她的肚子上,讓肚子的絞痛漸漸退了下去。

又過了一刻鍾的時間,太醫熬好的藥也來了。

喝下了藥,周身又暖洋洋的,她終於覺得身體輕鬆不少,連腹部難挨的疼痛都消下去了許多。

身體舒服了,楚落辭抬眼看向又坐下去看書的宴闕。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宴闕那麼喜歡看書呢?

忍不住就往他手裏的書看過去,這一看,就看出了問題。

這宴闕到底是在看書還是在發呆啊?

怎麼內容還是停留在她下午來送野兔時候的那一頁,都過去大半日了,竟是一頁都沒有看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