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久?”胡楊還準備問一下能不能夠治好,聽了和霍金一樣的病症遂放棄了這個想法,但依然將思想深處那個不願提及的問題提了出來。
“發現症狀就二到五年吧!當然好的一般可以十幾年!”袁大夫說道,似乎又想到霍金補充了一句,他覺得霍金就這個話題最有權威性。
“治療需要多少錢?這個病”胡楊也不知道該問什麼。
“有錢人一年需要花個十多萬吧,窮人也可以不花錢,因為結果都一樣,隻有百分之二十能夠活到五年以上!”胡楊確信他真的不適合做個醫生,但也許他如實相告是該做的,但是否有個更好的說法呢,回頭一想即使話再中聽對於患者又有多大幫助呢?
胡楊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從醫院出來的,醫生想的沒錯,漸凍症隻要提到霍金,什麼都不用說了,霍金不但是物理學家裏的權威,更是漸凍症的權威。
胡楊原本有一肚子的道理對石一講,但都被漸凍症這個無情的事實給定了型,一切得解釋都是很蒼白無力的,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石一,陪她坐坐,什麼也不說,他不知道她在哪兒,隻能等。
石一一溜煙逃走,這才發現自己裝病曆的手提袋忘在出租屋了,肯定不能讓他知道,否則自己所做的都前功盡廢,現在也猶豫不決,家是不能回了,她就在經常散布的環城公園沿著護城河溜達了一個多小時,看著黑黢黢的護城河,裏麵肯定有許多黑色的淤泥,也許真的有一天自己會跳下去,那會不會染髒自己的素白色連衣裙?那個女孩不想臨走時幹幹淨淨的,這件素白色連衣裙也是胡楊一直最喜歡的,她想穿著它走,她想留給她最後一點美好的印象…….。
環城公園都來來回回走了三圈,身體也是越來越虛,看來病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從現在開始自己的生命都要省著花,必須要把該辦的事情都辦了,最擔心的就是父母的身體,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後他們該是多麼傷心,還有那個不爭氣的弟弟石小磊,染上了賭博將家裏拖入深淵,真的希望他能夠改邪歸正,能夠替自己好好盡盡孝,這樣自己也許能夠走的安心一點…….還有,胡楊,自己深愛的人,他的一個鼾聲都讓自己覺得幸福的所在,如果她走了,他能不能挺的過去,他是個情種,她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看來自己來世上一趟,終究是要負債而去,注定要愧疚麵對身邊的每一個人.........想到這!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爸……媽.......老天爺!我無懼生死,隻不過留戀我愛的人!我隻想好好活著,活著就這麼簡單!”石一已經顧不上所有的形象,就這麼任由哭聲在城牆的拐角跌撞,也許過不了幾天世上再沒有這個人。
天已經逐漸黑了,路燈都逐次亮起,晚風順著城牆的牆磚摩挲,鐫刻著自己曾經的喜怒哀樂,城牆黑著臉,也許它也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是呀,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會莫名其妙地傷心,肯定都是遇到了過不去的坎。
石一哭了一通覺得心情舒暢多了,想想還得拿回病曆,她目前隻寄希望胡楊沒有發現她苦心做的這一切,這樣她走了,有人會有機會想起她開心的那些時刻…….
樓上的燈是黑的,他沒有回來。
石一躡手躡腳推開門,輕輕走上樓梯,悄悄摸到房間門口,以前她也是這樣偷偷捉弄胡楊的,冷不丁跳進房間大喊一聲“嗨”,但往往都是被躲在門後的胡楊斜刺裏竄出來一把抱住,沒嚇著別人自己反而突然嚇個半死…….但,現在,她知道不會了!
她進了房間,黑燈的時候她還是有點害怕,剛搬來的時候,隻要胡楊晚回來,她都是在路邊等著,路邊有路燈,等胡楊回來才一起回家,她怕黑經常被胡楊調侃。
她進門提前打開手機上屏幕的亮光,摸索到門後找到開關打開燈,記得手提袋就在沙發上放著。
“啊!”石一一個扭頭一蹦三尺,臉色煞白,沙發上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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