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迫感十足。
駕駛員莫名感到一陣寒意,嘴上改了口,“算了算了,你們請便。”
鹿之綾抱著懷裏母親的骨灰盒站起來,封振立刻看向她身邊的人,“阿唐,你陪小姐下去吧,我來抱骨灰盒。”
阿唐沒出一聲。
鹿之綾抱著骨灰盒徑自往前走,到邊緣要下車的時候,她的手臂就被人托住,引著往下走。喵喵尒説
“謝謝哥哥。”
鹿之綾什麼都看不到,隻憑感覺朝他的方向點了點頭。
二十三個骨灰盒陸續被搬進墓園,說是買到一片墓位,但其實十分狹窄。
封振看向鹿之綾的眼睛,又覺得幸好她現在看不到,否則看著這些該有多麼心痛。
鹿之綾行動不便,封振就安排她跪在地上燒紙,自己則抱著骨灰盒一個個安放下去,然後又拖著碑立起來。
他人至中年,幹這種體力活很快就累得腰酸背痛。
一隻手及時攔住他懷裏差點掉下的墓碑。
封振抬起頭,就見阿唐這個年輕人麵無表情地接過墓碑幫忙立起來。
“阿唐,這段時間真是多謝你了。”封振感激地道,一邊忙一邊道,“聽說你家在北港,這麼久沒回去,想家了吧?”
年輕人顯然沒有任何和他交談的興趣,隻是做著事。
偶爾,阿唐轉頭看向跪在元寶盆前的少女。
短短一段時間,她已經瘦得跟紙片人似的,也再沒有像船上時那麼聒噪、開朗,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鹿之綾跪在地上,抓著麵前的冥紙往元寶盤裏扔,裏邊的火燒起來,將周圍的溫度灼得燙起來,隱隱約約的,她好像又回到那場大火。
疼不疼啊,媽媽。
借著遞冥紙的動作,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往火光靠近,指尖感受到滾燙,她也沒停。
仿佛要直直將自己送進火中。
驀地,她的手被狠狠拍開。
“幹什麼?”
男人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落下,冷漠如冰。
鹿之綾的手被打得有點疼,她跪在那裏,選擇撒謊,“我沒注意到溫度。”
“手都快到火堆裏了還注意不到溫度?你是五感都沒了?”
他冷冷地道。
“……”
鹿之綾垂下眼,不說話,繼續機械般地抓著冥紙往火裏送,沒再試圖去觸摸火。
又是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見她不再亂來,男人擰了擰眉,轉頭要去做事,就聽到身後傳來少年清冽的聲音,“之綾。”
他緩緩回頭,冷淡地看過去,就見一個少年朝這邊走來,少年穿著純白的西裝,儒雅純淨,衣服上連個褶痕都沒有,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高級貨。
少年生著一張五官表俊的臉,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都是養尊處優的氣息,身後還跟著男人,像是助理,注意力都在少年的身上。
四目相接。
少年眼中的笑意微斂。
阿唐眼底的冷意更深。
少年將視線收回,落在少女的背影,微笑著走過去,“之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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