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他拉過沙發椅走到她床前坐下,低頭看她。
鹿之綾靠在枕頭上,長長的睫毛耷拉著,虛掩住一雙沒什麼精神的眼,含著體溫計的唇染著一抹不太正常的紅,憔悴卻美。
米叔看了看時間,從她唇間拿出體溫計。
發燒39度。
他將體溫計放到一旁,捧起已經放涼的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喂到她唇邊。
“……”
鹿之綾怔了怔,沒有吃,支撐著從床上坐起來,靠著床背道,“我自己來吧,米叔。”
還沒到吃碗粥都要人喂的地步。
米叔沒有堅持,把碗遞給她,鹿之綾接過碗要下床,他這才攔她一下。
見狀,鹿之綾笑了笑,沒再堅持,就坐在床上喝粥。㊣ωWW.メ伍2⓪メS.С○м҈
她好像被薄妄在床上強行喂過飯後,就不再那麼計較是不是在床上用餐了。
米叔煮的是滑蛋牛肉粥,平時覺得米叔做得鹹,但現在嘴裏沒味道,吃這個竟然覺得正好,爽口好吃。
鹿之綾一連吃好幾口。
米叔就靜靜地坐在一旁看她吃,他身後的窗口正映著一輪皎月。
鹿之綾吃了半碗粥,米叔接過碗放到一旁,又開始倒水拿退燒藥。
她靠在床頭看他忙碌,忽然彎了彎嘴角,“那場爆炸後,我常常不敢相信這一切是事實,覺得自己運氣真差,可現在看,我又覺得我運氣是不是太好了些。”
“……”
米叔低眸看她。
她嘶啞的聲音在寧靜的夜裏響起。
“鹿家爆炸後隻剩下我一個,還失了明,已經被遣散的封叔趕過來把我接到江北照顧我。”
鹿之綾低聲說著,“封潮毆打算計我,我以為我的人生到了盡頭,結果卻突然複明……”
“……”
米叔倒出退燒藥和消炎藥。
“封叔過世後,我以為我一個人了,結果米叔你又在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燈光落在她憔悴的臉上,她低笑一聲,“米叔你說,我是不是運氣很好?”
米叔把水杯和藥遞給她。
鹿之綾順從地接過來,將藥放進嘴裏,拿起水杯喝了兩口,咽下一口的藥。
微苦的澀味殘留在舌頭上。
米叔拿過水杯,又要坐下來。
“回去吧,米叔,你家裏也有人要照顧,別在我這分心了。”鹿之綾說道。
米叔的動作一頓,低眸看向她。
鹿之綾重新躺下來,把被子拉上來蓋住全身,閉上眼睛休息,長睫輕顫,好久才輕聲道,“我就是個連親生兒子都輕易舍下的自私鬼,不配得到關懷備至,所以,您別對我這麼好……”
她應該是一個人慢慢地活下去,直至死亡,不該去承受太多的照顧。
她躺在床上,房間裏很靜,靜得她都覺得米叔已經離開,卻又聽到指尖觸碰屏幕的聲音。
驀地,她的肩膀被人隔著被子推了推。
鹿之綾睜開眼睛,就看到屏幕上寫著一大段話——
【小野在薄家被照顧得很好,身體健康,到現在都沒有感冒過一次,就是怕打疫苗,一看到針就哭個不停,薄家和財團的人都很喜歡他,每天大家搶著要照顧他,怕他太被驕縱不懂社交,薄老太太還專門辦了個早教機構,讓他和幾個孩子一起上課,但小野很不安分,老師說不了半堂課,他就帶著其他的孩子集體爬出門玩。】
鹿之綾看著,忍不住伸出手握住手機再細細地看一遍,恨不得把每個字都掰開來看。
她笑了笑,眼眶微紅,“米叔,小野過得很好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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