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卵有多少他忘了,但他記得她當時眼中的柔軟笑意。
他問她,魚產卵有什麼好看的。
她說,“魚兒產卵,日出天亮,薄少練字,一切都在變得好起來,不是嗎?”
那個時候,她的笑容是真的多,滿心滿眼都是他。
他時常都覺得,要是沒了他,她一定活不下去。
結果,假的。
全是假的。
薄妄盯著魚缸裏的魚,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可能,不可能都是假的。
她依偎在他身上,她衝在前麵為他遮風擋雨,她紅著眼睛替他泡腳,她替他搭配衣服整理絲巾,她主動將每一個夜晚睡不著的他抱進懷裏……
她的輕柔細語,她的溫柔目光,她彎起的唇角……
他用了太長太長的時間,才相信那塊砸在他頭上的餡餅是真的,它不能是假的,絕不能是假的!
假的也必須給他變成真的!
“砰!”
薄妄一把將酒杯往地上狠狠砸過去,目光猙獰偏執。
酒杯四分五裂。
碎片折射出他的身影,同樣四分五裂。
那個房間的門一直傳來打砸的聲響。
薄妄慢悠悠地走回去,看著紋絲不動的門,薄唇邪氣勾起,“鹿之綾,別白費力氣了。”
話落,砸門的聲音漸漸小下去。
隨即歸於安靜。
終於安分了。
“你不能怪我。”
薄妄說著,轉身背靠到門上,身子緩緩低下,直到坐到冰冷的地麵上。
他習慣地摸向自己的手腕,那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他便撫向虎口的牙印,慢條斯理地道,“不管你說得再天花亂墜、冠冕堂皇,欺騙就是欺騙。”
“……”
裏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當你決定那麼做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
不能怪他。
薄妄看著手上的牙印,眸色幽暗,她就在門的那一側,離他很近很近。
如果是平時,他們這會應該躺在床上,她溫順地靠在他的懷裏,在他看過去時,她會主動吻他……
他緩緩閉上眼,回憶著那樣的畫麵,想象她的手撫上他的臉,柔軟的指尖從他眼角往下遊走,撩撥他的每個毛孔,而後停在他的唇上,輕掃輕刮,描繪他的唇型,再接著往下……
他微抬下頜,安靜睡去。
44樓,頂樓,玻璃門一關,一切都是安靜的。
窗口的斜月晃過,照不進窗簾拉得嚴實的房間。
桌上的花一天沒換,漸漸枯萎。
薄妄猛然蘇醒,睜開眼來,燈被他全關了,眼前一片死寂的黑暗。
空氣冷得人格外清醒。
他凝視著眼前的暗,低眸看向手表,瞳孔頓時一縮。
三個小時。
他睡了三個小時。
他把鹿之綾關在裏邊三個小時,她說她害怕……
薄妄近乎是慌亂地從地上站起來,顧不上雙腿的麻木便打開門,推門進去。
裏邊的燈還亮著,幽幽的光線籠罩著如同屠宰場一般的地方,特地調的氣味十分難聞。
人呢?
他往狗籠子的方向走過去,沒走幾步,鹿之綾就從陰影處衝了出來,手上舉著棍子就朝他背上狠狠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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