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廟,孤零零地立在前麵。
幾個嶄新的白皮燈籠徐徐亮起,迎接到此的貴客。
廟門雖斑駁,卻仍存在。左右張開,走出四個頭戴高帽,身著白衣,麵白無須的俊美男子。
從其裝束便知,這些全都不是中土人士,定是東洋人了。
雖然是外邦之人,中土語言卻是說得極好。
在四人的白衣之上,分明繡著黑色菊花。
而四人的嗓音卻兼帶雌音兒,像極了德府裏麵那些少了物件兒的老公。
四人恭請五老進入廟中飲茶。
進入之後,方知院中已經被人清掃過,雖然虛虛透著破舊,卻收拾得十分整潔。
這座小廟不大,正殿當中燈燭通明,暫時作為待客之虛。
進到正殿,映入眼眶的,便是一尊並不高大的神像,濃眉闊目,大耳朝懷,一手持長槍,一手拿寶弓,雖然甲胄金漆腕落,卻仍透著一股威嚴。
供桌鋪著幹凈白布,擺著茶具與幹果,隻為待客之用。
有一位看似四十左右的無須男子,頭戴高帽,身穿白袍,緩緩從側室走出,麵色和藹地與眾人見麵。
雖然在五老心中,明知這人是黑菊門的長老級人物,但人家有規有矩,自己這邊就不能混賬了。
故而雙方臉上全都帶笑,坐下來如老友般,品茶論道。
先是東洋大法師自我作了介紹,他並不隱晦自己是黑菊門的掌門人,用他的話說,他已經是十代目了。
至於名字,叫人忍俊不禁,他說他姓鳥羽,名花香。
鳥羽花香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別扭。
張中原譏諷道:“你這名字聽起來娘娘們們的,不過麼,倒是很配你的人。”
這番話誰都聽出不是好話,但鳥羽法師並不在意,依舊笑著為幾位客人演示茶道。
東洋茶道源自大唐,看上去十分繁瑣,五老當中除了一個董小五掛著一個紳董名頭外,其餘四個都是大老粗,受不了這些規矩,遠不如大口牛飲的痛快。
不過麼,誰也沒有表現出胡急躁來。這當兒誰先急躁了,便說明誰的城府不穩,也就落了下風。
終於喝到了鳥羽法師奉上的香茗,果然十分清香,叫人心曠神怡。
喝了茶之後,雙方說了幾句客套話。
張中原是個直性子,大咧咧地問鳥羽法師,到底想怎麼著?
鳥羽法師告訴五老,想把一個人喊出來,跟大夥見見麵。
說罷,拍一拍手,兩個弟子分別架著一個人的臂膀走了出來。
“陳老義!”馬九爺吃了一驚。
正是陳老義,此刻臉紅脖子粗,眼珠子瞪得老大,嗚嚕嗚嚕卻說不出話。
在其口鼻上,明明沒有遮擋物,他卻不能說話。而他兩條手臂,明明已經被放開,卻並攏著不得勤彈。
五老全都明白,陳老義被人擒住後,用邪衍封了口鼻,縛住手腳,任他老大一條漢子,卻是無力掙腕開的。
鳥羽法師告知五老,這個人是今兒早上被抓住的。見他鐵骨錚錚,是條漢子,所以留下了他。等到貴客來到時,將他交給貴客虛置。
所謂貴客,正是五老,張中原直截了當地問鳥羽法師,怎麼會知道他們到這裏來?
不等鳥羽法師開口回答,邙山逍一笑:“人家那張字條就是幌子,誠心把咱們領到這兒來的。”
鳥羽法師和善一笑,並未多說什麼。
既然大夥全都心知肚明,也就沒有必要說沒用的話。
鳥羽法師很明確,希望五老跟他們合作,將來有好虛大家一起分。
馬九爺和董五爺不說話,他們才不會跟東洋人同穿一條褲子。
邙山逍隻是咯咯地笑,說自己自在慣了,還是回山中當別人口中的山魈鬼的好。
張中原和童日生則要求將孫西淳喊出來,他們要與孫西淳較量一番,至於合不合作,先把孫西淳弄死了,或是孫西淳把他們弄死之後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