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情報所說那個藥販子今天會在這裏交易!”
髒亂的小巷裏邊,廉價的藍色霓虹燈招牌忽明忽暗地閃動著“渡我吧”幾個大字,掉漆的紅門似乎壞了,一半吱吱嘎嘎敞開著,另一半門勉強用個木箱子擋住,方便人進出。
陳簡踩著舊損的鋅鋼台階上來,聽到小裴湊近身旁與她說。
抻開軟門簾,一股裹挾著煙酒等物的難聞氣味撲麵而來。
裏邊魚目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
陳簡拉緊了口罩,跟著小裴走到裏邊的空座坐下。
一位穿著性感製服的男服務生走上前,直勾勾瞧著生得精致冷淡的陳簡,彎腰靠近問:“兩位喝點什麼?”
小裴知道陳簡最不喜跟人過近接觸,趕忙隨便點了兩杯果酒,等服務生走了才稍稍鬆了口氣小聲吐槽:“這兒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地兒。”喵喵尒説
陳簡沒說話,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架著一副清冷透灰色眼鏡,不動聲色打量著這個昏暗迷離的地下酒吧。
不多時,服務生端著兩杯酒送上來,小裴生怕這家夥再纏上來騷擾她們陳老師,忙不迭給塞了小費這才把人打發走。
“陳老師,”小裴和陳簡使了使眼色,故作不經意地掃過對角那邊的座位,壓低聲音說,“我覺得挨近過道那個畏手畏腳的中年男,一看就很像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倒賣向導素幹擾劑的販子。”
“不是他。”
陳簡輕聲否決,將目光停落在她一進門就注意到的那個人身上。
“吧台那個是誰?”
小裴循聲望了過去。
長長的原木吧台上,有個人懶洋洋倚坐在高腳椅邊上。
身上穿的工裝褲,黑色衝鋒衣。
領扣拉鏈隨便地扯開了,露出大片麥色肌膚,頸脖上麵還戴著個純黑色的皮質頸帶。
頸帶中間墜下來一條冰銀色的心電圖形狀細鏈,貼著皮膚,淩厲又冷酷的。
他看上去個頭挺高,肩寬腿長,手搭在吧台一側,袖口鬆鬆垮垮地挽著,露出的小臂線條勁挺有力,上麵還纏著好幾圈紗布繃帶。
男人忽然點了煙,卻又不抽,就隻是夾在修長指間把玩著,隔了好一會,才把煙抵在薄唇閑閑地摩挲了一兩下。
似乎是聽旁邊的調酒師說了什麼好玩有趣的事情,男人托著臉龐勾唇一笑,跟人碰了碰酒杯,目光閑蕩掃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小裴呆了又呆,好半晌才從那張五官深邃、英俊邪佞的臉龐緩神過來,轉頭就跟陳簡講:“陳老師我認得他!”
生怕被聽到,小裴俯身過去,把聲音壓得不能再低,“他叫陸頑時,可有名了!我聽說他當年跟你們家秦少將都是從預備校畢業一塊進入戰區的,先後從校友到戰友。你或許應該聽說過a級戰區有一位少年名將,在短短半年頭銜就一舉躍升成為上校的名事吧?”
陳簡壓在帽子邊緣的耳鰭微微翕張,說:“有聽西律提起過。”
“但陳老師你一定不知道,就在兩年前,這位原本精神力等級高達3s+,聯盟軍重點栽培對象的陸上校,不知怎的精神力等級一下子退化削弱到了b級以下……”
“在現在這個都是看精神係評級決定階層的社會體係裏,b級精神力……跟低級守護者也沒什麼區別了,所以陸上校一下就被貶到了這片貧民窟當一介遊勇散兵了……”
聽到這裏,陳簡不由重新打量了那人一遍。
遊勇散兵。
小裴形容得很準確。
如果不是聽小裴說起,陳簡大概也不會聯想到,眼跟前這個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家夥,會是兩年前在戰區名動一時的陸頑時陸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