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賞神秘一笑，將自己的推測對陳富壽一一說來，順便幫他解釋了下杜傳和唐倩他們的行動。
此時林賞對自己的猜測相當有自信，可沒想到，陳富壽聽完這一切後，居然不是讚同自己，而是深深皺起了眉頭，有些遲疑的樣子。
“你覺得我的想法不對？”林賞頓時不滿地問道，感覺自己被輕視了。
“也不是……隻是很奇怪啊！”陳富壽遲疑地看了林賞一眼，說道，“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那警方為何要公布小玉她是意外身亡？”
林賞一笑，揮揮手隨意道，“所以是周天羽他們掩飾的結果嘛！”
“可是……小玉的死和爆炸案是同一時發生，哪怕是我，也曾懷疑過兩者間的聯係。而警方既然已經開始調查周天羽，那自然更加會懷疑這一點，特別是當時周天羽的助理還在酒店開了房，或許周天羽也在酒店。這樣奇怪的情況，警方不可能不去調查便武斷地下結論吧？”
“嘶……”林賞倒抽一口涼氣，對自己的猜測頓時有些猶疑起來，“說不定……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那也不應該啊！”陳富壽一指報紙，“現在警方不是都已經開始起訴周天羽了嘛，而且上麵說起訴失敗是因為證據不足，但即便這樣缺乏證據，而其中也沒有提到關於小玉的死或者爆炸案這種懷疑點……這不都是很奇怪嗎？”
“你這麼一說的話……”林賞撓撓頭，腦中也有些混亂，有些煩悶。頓時心一橫，一拍桌子站起來，“算了不想了！不管怎樣，這周天羽總是很有嫌疑的……我直接去找他對質就行了！”
“唉唉唉！”
陳富壽一驚，連忙起身攔住林賞，“別衝動啊，就算周天羽是幕後主謀，那也不可能向你承認啊！這事還得慢慢來……”
“那你說怎麼辦？”林賞看了眼陳富壽，無奈地聳聳肩。
“嗯……”
陳富壽皺著眉頭，努力思考著辦法。從警幾十年，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努力地為了真相而去思考案情和方法。
“這樣吧！”陳富壽下定了決心，看著林賞，“如果周天羽和他助理都可能牽涉進某個「大案子」，那他的公司也絕不會是正當做生意……我想辦法混入周天羽的公司，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你？”林賞上下打量著陳富壽，笑了起來，“老大爺，你都這麼大年紀了，就不要學人家007秘密潛入吧？萬一出了什麼事，你老胳膊老腿的，可禁不起那一下……就算要混進去那也是我來唄！”
陳富壽頓時笑了，“你？你一個大學生，怎麼混進去？而且你的通緝令現在可都還沒摘下來呢！人家可能會讓一個通緝犯進入公司麼？”
“那你不也是通緝犯麼？我是越獄的，你就是同謀！”
“可是我沒有通緝令啊！”陳富壽攤攤手，笑道。的確，或許是警察幫助犯人越獄這消息太傷警察形象了，也或許是上麵根本沒有對陳富壽這種麻木一聲的老人有過半點重視，陳富壽的通緝隻是在內部進行，外部隻是順帶提了一句，連其身份都隻稱是「不明」。
“而且啊，你也覺得我是快退休的老人，那周天羽公司的那些人也會這麼認為嘛，像我這種膽小怕事的老人，又有誰會懷疑我別有目的呢？”陳富壽帶著些自嘲說道，“就算我進周天羽公司當個清潔工，天天按時出勤，對方也不一定會記得我——誰會記得這種小人物呢？”
林賞抿了抿嘴，沉默了，他意識到，陳富壽說的是很正確的，但就是這種正確，卻讓他有一種無奈感。
“……會很危險的……”林賞這樣說著，有些欽佩，有些無奈。
“比幫你越獄還要危險？”
“是的。”林賞點點頭。
“因為沒有你在是麼？”陳富壽笑了起來，故作輕鬆地問道。
“是的。”林賞點點頭，沒有笑。
陳富壽看著麵前這個年輕的臉龐，看著他臉上的那種擔憂和嚴肅，再次笑了起來，“行啦，年輕人，沒必要擔心我的，我可是擁有幾十年從警經驗的老人了，走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什麼危險我沒見過？！這點小任務，很輕鬆的！”
“而且……”陳富壽帶著笑意，“這是為小玉做事嘛！沒有一點危險，豈不是顯得我這個長輩沒盡力？”
第一次，提到陳玉的死時，陳富壽沒有帶著沉重的語氣，相反，他此刻卻是笑著，爽朗地笑著，沒有一絲陰霾。
仿佛年青人，重回年青人，一世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