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曲瓦窯廠附近的坪村最近不太平。
陸榮是坪村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中專畢業之後就進了瓦窯廠工作,雖然隻有22歲,但卻已經是五年的熟手工了。
可是最近卻發生了一件讓陸榮想要逃離瓦窯廠的事——他好像中邪了。
張明是一個性格孤僻的人,也是陸榮來到瓦窯廠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二人同吃同住五年,陸榮待他像對自己的親兄弟一樣好。
前幾天晚上,張明一反常態地約了陸榮結伴到郊區野餐,還叫上了瓦窯廠的幾個其他同事,陸榮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很開心好友的性格逐漸變得開朗,於是陸榮調侃道:
“張明,你小子可以啊,芳芳這種漂亮的廠花都能讓你約出來!”
張明隻是憨憨地笑了幾聲,沒有回應他的調侃。
當天色已經全部暗了下來,那個叫芳芳的女同事說道:“太晚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陸榮這才驚覺天色已晚,幾人匆匆將東西收拾完畢,驅車回了家。
自從那次野餐之後,張明像是完全變了個人——平日裏沉默寡言的張明會主動給陸榮打水打飯,甚至還會等到陸榮熟睡的時候,坐在陸榮的床邊,定定地看著他發呆。
陸榮半夜醒來看到張明那張不辨喜怒的臉,嚇得夠嗆。
“草!張明,你大半夜不睡覺坐我床邊看什麼呢?!”饒是陸榮再好脾氣,也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誰知道張明隻是“嘿嘿”傻笑著,也不管陸榮怒火正盛,轉身爬上了陸榮的上鋪躺了下來。
“這張明該不會是中邪了吧!?”陸榮嘴裏忍不住又問候了一邊張明全家。
淩晨的天空晦暗不明,瓦窯廠的宿舍裏偶爾能聽見幾隻不知是什麼蟲子的叫聲,讓這寂靜的夜裏平添了幾分詭異。
陸榮被張明嚇得睡意全無,索性一屁股坐了起來,用手敲了敲上鋪的模板喊著張明道:“喂!張明!你剛才瞎看什麼呢?!”
上鋪沒有聲音,整個宿舍都是靜悄悄的,好像剛剛坐在陸榮窗前的張明隻是陸榮的一個夢。
“見鬼了……”陸榮嘟囔著,腳下踩著自己那鐵架床的模板就要趴到張明的旁邊喊道:“張明!你小子……”
陸榮話沒說完,借著月色看著那張原本應該躺著張明的床——這空空如也的床上哪還有什麼張明?!
“草!張明,你玩老子呢?!”陸榮不爽地將宿舍的燈打開,一眼就能望盡的亮堂堂的宿舍裏依舊沒有張明的身影。
“草!!!”
陸榮驚恐的罵娘聲響徹了整個宿舍,而他從那張吱呀作響的鐵架床上跳下來的聲音也讓隔壁剛下夜班的同事紛紛亮起了燈。
“陸榮?怎麼了?罵啥呢這是?”
大錘一把就推開了陸榮宿舍的門,看著驚慌失措的陸榮呆呆地坐在那宿舍裏的木椅子上,“怎麼了這是?”
陸榮的手哆哆嗦嗦地指向張明的床,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張、張明他去哪了?”
“害,張明今天是回家了呀!你忘啦?每周二他老娘都要叫他回家的,幹什麼呢你這是?這麼晚不睡覺,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