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二十門銅炮在壽陽城外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南城門。
這是幽州城最近鑄造出來的所有存貨了。
蕭宏德疼女婿，雖然隻能給他兩萬騎兵，對於火器上卻是大方得很，將所有家當都給秦顯帶了過來。
隻是秦顯著急趕路去鎮州救火，便帶著騎兵先行了。
現在他也不想打下這座小小的壽陽縣城，之所以將炮都架起來主要目的是為了讓炮兵們練練手。
畢竟時間倉促，這些臨時征調的炮兵隻不過在幽州城的靶場隨便試射了幾發就被拉到戰場上來了。
順便也得讓魏軍的戰馬熟悉熟悉這種火炮的轟鳴。
城上的李善立卻不知道魏軍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隻能看到遠遠地許多人在忙活，搬出排鐵柱子來對著自己。
正自納罕，卻聽得城下傳來一聲巨響，與此同時頭頂上的箭樓嘩啦啦一聲落下許多磚石碎屑來。
李善立等人無不大驚，紛紛爆頭閃避。
誰想緊接著又是幾聲巨響，幾個大鐵球飛射過來，有的砸中了城樓，有的砸中了城牆，有幾發從城牆上飛了過去，讓城牆裏的房子遭了殃。
還有兩發直接砸在了城門上，將城門砸出了瓦罐大小的一個窟窿。
李善立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連害怕都忘了——這他媽是什麼玩意？離著還有一裏地遠呢就能夠得著自己？
轟！又是一枚炮彈飛來，正好砸中李善立身旁的一名晉軍。
晉軍的整個身子都被打得四分五裂，好像一個多汁的橘子被一棍子抽碎了一般，碎肉混合著血濺了李善立和周圍的人一臉一身。
李善立這才反應過來，嚇得兩股戰戰麵無血色，忙抱著頭下了城牆去了。
“將士們，一定要守住城池，不可讓魏人攻入城來……”
其他人心中也怕得要死，可又不敢違抗軍令，隻得將身子藏在女牆後麵連頭也不敢探出去，更不用說想要還擊了。
秦顯則是優哉遊哉的在二十門火炮之間遊走視察，一會兒指導指導這個調整角度，一會兒又看看那個裝填的速度還行，口頭表揚一番。
甚至還讓所有炮手暫停射擊，聚在一起探討探討心得體會，順便還讓人準備了一餐豐盛的晚飯。
似乎他們並不是在攻城，隻是在參加一場實彈射擊的演練。
秦顯還讓炮兵們晚上也點起火把照明開炮，美其名曰要體驗體驗晚上攻城的感覺。
城中晉國軍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尤其是那些就在城牆下的百姓們，唯恐睡著睡著覺就會有一枚大鐵球從天而降砸穿屋頂掉在自己的腦袋上讓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
第二天一早，傳令兵急忙忙的來到李善立的臨時府邸報道：“報國公，城外魏人正在拔寨，似乎是要撤軍了！”
“哦？帶我親去看看！”後半夜開始就沒有聽到那種可怖的隆隆聲了，李善立壯著膽子又登上了城牆。
果然牆外的魏軍已經開始集合隊伍，似乎準備開拔了。
那一排粗鐵管子也已經不知去向。
“國公爺，看魏人的意思是要……繞過壽陽直撲太原啊，咱們該怎麼辦？”
李善立沉吟片刻道：“火速派人快馬先回洛陽，將此消息報與朝廷！城中所有將士們隨時準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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