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耳房隻見裏麵,隻見裏麵除了一桌一椅就隻有一排排的木架子,桌上胡亂擺放著幾把刻刀,地上都是細碎的木屑,和幾個空酒壇子,卻並無一人,隻有一股子酒味,顯然,這屋子的主人是個酒鬼無疑了。
隻聽得裏間屋裏有鼾聲隱隱傳來。
劉掌櫃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幾位請稍等,我這就叫鄭一刀起來……”
秦顯不由得一陣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睡覺?
不一會兒劉掌櫃拽著一個渾身酒氣的人走了出來。
秦顯稍加打量,隻見這個鄭一刀三十上下年紀,胡子拉碴頭發蓬亂睡眼惺忪,顯然是宿醉未醒。
蕭月月看著此人如此邋遢,不禁一臉厭惡的表情往秦顯身後躲了躲。
“鄭一刀,就是這位公子要看看你的手藝!還不來露一手?”劉掌櫃道。
鄭一刀看了秦顯等人一眼揉了揉眼角的眼屎說道:“不過是刻字麼,有什麼好看的!拿來給我就是了!”
秦顯摸出一塊銀子放在桌上:“勞駕先刻上一頁給我們瞧瞧吧。”
劉掌櫃忙將銀子拿起來掂了掂分量,而後揣進袖子裏說道:“不知公子要刻什麼字?”
秦顯想了想說道:“先刻個封麵我瞧瞧,正中間‘三字經’三個大字,左下角刻上‘秦府蕭氏著’。”
蕭月月偷偷在秦顯的腰上狠狠擰了一把小聲道:“誰是秦府蕭氏!”
劉掌櫃道:“鄭師傅,你也聽懂了吧?還不快刻?”
鄭一刀一臉的不耐煩,隨手從一旁木架上拿起一塊木板,又胡亂摸了一把刻刀就刻了起來。
隻見他一掃方才一臉的倦怠,突然像換了個人一般神情專注起來,每一刀下去木屑就片片飛落。
秦顯不禁奇道:“你們這用的是什麼木頭?”
劉掌櫃得意道:“自然都是經過烘幹晾曬的上好梨木了!”
秦顯不由得一驚,梨木可是出了名的硬木,怎麼看鄭一刀拿著把鏽跡斑斑的刻刀就像刻豆腐一樣輕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鄭一刀已經將版刻好了,隨手丟給秦顯。
秦顯看了一回,果然和方才在前頭看到的書籍一樣工整清晰。
“你還會刻別的字體嗎?”秦顯問道。
鄭一刀聽了不耐煩道:“要什麼字樣怎不早說?”
劉掌櫃恐鄭一刀不會說話得罪了貴客,忙說道:“要不要把這一頁先印一張出來瞧瞧?”
秦顯道:“不用了,這就很好。方才你說,我印一百本要多少錢來著?”
劉掌櫃一聽生意要成了忙賠笑道:“隻需三十兩就夠了,小店給您印一百二十本!用最好的紙、找最巧手的師傅裝訂……”
秦顯沒搭理劉掌櫃,突然問鄭一刀道:“你一個月的工錢多少兩?”
鄭一刀一愣,劉掌櫃馬上就猜到了秦顯的意思,說道:“這個……這個就不勞公子操心了吧!”
秦顯瞪了劉掌櫃一眼道:“我問你了?閉嘴!”
劉掌櫃嚇了一跳,倒也乖乖的閉嘴了。
鄭一刀見秦顯又看向自己才說道:“每個月三兩銀子。”
秦顯點了點頭,伸出五根手指說道:“我每個月給你五兩銀子,你跟我幹去得了!”
蕭月月和琳兒馬上就明白了秦顯的意思,按著鄭一刀這個速度,刻一本隻有一千多字的三字經無非是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就算給他一個月的工錢也才五兩,而找墨香書坊卻要三十兩!
兩下哪個更便宜劃算誰都能算得出來。
劉掌櫃一聽就不幹了,說道:“這位公子,你這就不對了吧?
再說了,就為了這一本書,你就雇一個刻字匠人?
這一本刻完了你不就把人給辭退了嗎?我們開書坊,不管有沒有生意可都要養活著匠人的!”
秦顯冷笑一聲:“誰說我隻印這一本了?我跟你費這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