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顯隻得楊珍要說府庫中一時拿不出這麼多錢了,思忖片刻說道:
“銀子先從我的私庫裏出吧。
不單是要獎勵立功者,戰死、受傷的人也要及時撫恤。
死者和重傷致殘的,每人五十兩,輕傷的視傷情而定,撫恤金也不能拖延,定要及時發放出去。”
“這……大人,不是下關多嘴,這私自發撫恤金和軍餉,是不是有點不妥啊?”
秦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楊珍的意思。
軍隊是國家的軍隊,如果秦顯是手握兵權的節度使也還罷了。
可他現在隻是雲州城的一個小小的同知,是文官,他自己給軍民發撫恤和賞銀實在是僭越了。
連吳雨、陳雄這種帶兵的將軍都不敢用自己的錢給兵士們發餉銀,為的就是怕別有用心的人抓住小辮子給你扣上一頂邀買人心的大帽子。
亂世中,誰手裏有兵誰就是可以叱吒風雲的梟雄。
憑著軍權謀權篡位的事這近百年裏可沒少發生過。
因而私下裏收買人心一直是當權者最忌諱的事。
秦顯笑著擺擺手說道:“沒事,放心的發吧,當初我可是當麵承諾了這些獎勵的,怎麼能出爾反爾?
這麼著,你來打一個欠條,就算是我借給公庫的銀子,等有了連本帶息還給我就是了。
放心吧,廣親王也是帶過兵的人,他應該知道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激勵將士們的士氣,不會責怪我的。”
蕭宏德可是自己的準老丈人,他要是因為這點事處理自己,不說別的,蕭月月能答應?
而且秦顯和朝中那些大佬或者禦史言官們並沒有交集,更沒有得罪過人,誰閑著沒事要來彈劾自己?
再說了,秦顯就要去幽州城任職了,也沒有機會帶兵,就算朝中有人彈劾又能怎樣?
“那好吧,下官這就去辦理。”
秦顯道:“好,我這就讓琳兒給你拿銀子,另外,進城避難的百姓們帶來的那些個雞鴨豬羊的,也讓人去問問,若是他們肯賣,就按市價收購,有多少要多少。今天晚上犒賞三軍!
盡量別讓他們再帶回去了,若是半路上死了豈不是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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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上歡聲笑語不斷。
有酒有肉,還有賞銀,正規軍們都歡欣鼓舞,更不用說這些平日裏隻和錘子鍬鎬打交道的工匠了。
他們大聲說笑,一個個的炫耀著自己是如何用錘子砸碎黨項人的腦袋的,如何用三棱刺刀刺穿了黨項人的身體。
這樣一場完勝,足夠他們吹噓一輩子。
然而這一場本該皆大歡喜的慶功宴秦顯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剛剛斥候帶來了消息,自己的老丈人馬騰和丈母娘李氏都沒能逃過這一劫,雙雙死在了黨項人的屠刀之下。
將泣不成聲的琳兒抱在懷裏,秦顯也不禁覺得鼻子有些酸澀。
自己初來到這個世界,還是馬騰救了自己。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又把琳兒嫁給了他,讓他在這亂世中有了一個溫馨的家,一個賢內助,一個溫柔可人的伴侶。
如今原本應該安享晚年的老兩口就這麼死了,怎麼不讓秦顯悲憤交加?
“琳兒放心吧,這仇早晚要報!”秦顯輕輕拍著琳兒的脊背安慰道。
正說著,芸兒慌慌張張的進來說道:“大人,外頭有人報信,說城外來了許多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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