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劈瓜整齊的軍隊開入雲州城,四座城門幾乎在同一時間被關閉了。
一時間緊張壓抑的氣氛彌漫全城,街上的百姓們都像避瘟疫一般的逃回家中,不管是店鋪門市還是尋常百姓家都紛紛關門閉戶,生恐發生什麼不測殃及自己。
不過半個時辰整個雲州城好像成了一座死城。
隻有一隊隊兵卒往幾處鋪麵和宅子裏去,撞開了門就開始抓人抄家。
有膽大的老百姓透過門縫往外張望,那不是張老爺家開的米店嗎?
趕到害怕的不止是普通百姓,更有州衙裏當差的大小官吏,一直自以為高人一等,在雲州城無所顧忌的官老爺們如今都被塞進了幽暗潮濕的大牢裏,一時裏麵人滿為患。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隊士兵衝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所有州衙裏的活物都抓了起來。
一直到張誌舉也被塞進了牢房裏他們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頓時牢房裏炸開了鍋,有破口大罵的,有哭著喊冤的,也有一臉淡然的,還有心中竊喜的,人生百態盡顯其間。
然而他們得到的唯一回應就是門口看守的兵卒用刀背敲著柵欄門吼道:“再吵吵一人抽你們二十鞭子!”
昏暗的牢房裏似乎時間也同外界不同。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兵卒喊道:“誰叫楊珍?出來受審!”
楊珍一哆嗦,忙擠到門口:“鄙人楊珍……”
牢門被打開,楊珍被拽了出去:“楊大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來至大堂,除了兩旁站著四個兵卒隻有秦顯擰著鴨子腿坐在公案桌後麵。
楊珍被推了一個踉蹌,索性趁勢跪倒在地:“下官楊珍參見同知大人。”
秦顯嗯了一聲,問道:“楊珍,你身為一州通判,應該熟悉律法。你可知知情不報是什麼罪名嗎?”
楊珍隻得答道:“回大人話,大魏律法下官不熟悉,按晉國律法,知情不報者與犯人同罪。”
秦顯又問道:“既然你都明白,為何知道張誌舉意圖造反卻知而不報?”
楊珍差點嚇尿了,忙磕頭道:“大人,我冤枉,我並不知道張誌舉有如此大的膽子啊!”
“你不知道?”
“確實不知!”
“那你可知道,張誌舉將州庫中的糧食絹帛布匹都私自運走,占為己有了?”
“這個……略有耳聞……”
“這……我……”楊珍額頭上冷汗直流。
張應科走了之後張誌舉便趁著州衙無人主持私下裏將州庫半空了,這事誰不知道?
為了堵住眾人之口,他還拿出來一部分財物給衙門裏的人分了。
若是嚴肅追究起來,整個衙門都可以算是張誌舉的共犯。
秦顯見功夫也做得差不多了,再嚇唬他也沒什麼意義,便放緩了語氣道:
“楊珍,本官雖然才上任,卻也聽說了一些你的事。
你也算個能替朝廷分憂,替百姓著想的好官,如何和這些不臣之人沆瀣一氣?
是不是張誌舉依仗著自己在雲州有些勢力,用言語或者什麼威脅你來著,故而你才不敢揭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