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太一知道李塵的憂慮,笑道:“我知道你的憂慮,是擔心兩具魂魄發生爭執,哪怕融合也難免有意外,但那是不同人格之間才會發生的分歧,如今兩具魂魄都是我自己,而且我敢肯定,這數十萬年裏,我絕沒有太大的變化,哪怕年至耄耋,我也有隨時玉石俱焚的一腔孤勇!”
李塵對此沒有做出任何評價,因為許多時候,許多場合,都並不適合說真話。
隻有玄立和他的心思一致,傳音問道:“殿下,你是不是覺得王庭太一這麼做終究有些不妥。”
李塵歎息道:“你以佛法渡人,行走世間,最清楚一個人生來隻要活在世上,就不可能沒有改變,就算是王庭太一這樣堅毅的人,他自認為這麼多年來絕無改變,但他所想的,無非是自認為的勇氣和底線,可一個人的改變往往潛移默化,除了所謂底線和勇氣,還有細枝末節的分歧。”
玄立深以為然,“世人,尤其是如他這樣生來就是頂尖的人物,總將這些細枝末節拋腦後,這是因為他生來便不必因為這些煩惱,身邊所有人都必定順著他,可是他從來不去想,就算是那些一開始海誓山盟的戀人,最後都往往因為雞毛蒜皮反目成仇,在這種事情上,我們和世上千千萬的普通人並沒有區別。
更何況,現在他是和另一個人格共用一副軀殼,從他剛才的說法看,他們二人的融合必定不是渾然天成,其中總有分隔處,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終有一日會因此產生矛盾。”
李塵和他的擔憂相同,且比玄立更加悲觀,他說:“或許,用不著終有一日,最多三個月。”
玄立很疑惑李塵為什麼會給出這麼短暫和準確的時間,就好像他已經提前預料到兩個人相處磨合期的最後期限。
玄立問李塵其中的原因。
李塵說出一句讓玄立一時深思和拍案叫絕的話來,“隻因為這世上所有的親密關係,無論親人愛人,甚至是自己本身,太過於親密的距離,時間久了以後,都和那些太過於疏遠的關係一樣,死於無名。”
紅雪的理解是,“過猶不及。”
玄立的理解是,“一個人生來一定是獨立的個體,誠如世上的種種諺語,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如果真的有一日,一個人活著為了某件東西需要拋棄自我,那麼這樣的東西,無論虛幻或真實,都是應該丟棄的。”
而李塵最後給出的說法是,“從自己本身去講,所有關係都需要落在分寸感上。父母於兒女的管教,兒女於父母的索取,朋友之間的相處和交易,甚至陌生人之間一開始的相識,都要有一定的分寸感。”
玄立聞言笑道:“殿下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隻是可惜我不如殿下的文化,能說得清楚。”
紅雪撇嘴,對光頭的說法不屑一顧,“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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