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心頭微漾,仿佛冰封的碧波池被一塊小石子砸開了一道裂口,水下波瀾不驚的湖水蕩起了陣陣漣漪。
他低頭一看慕羲的手間,從手指到手腕再到手臂,被割得有不少的傷口,有些傷口已經愈合留下淡淡疤痕,有些還是鮮活的口子,刺得帝尊眼睛生疼,“你這手上的傷從何而來,這神殿有誰欺負你麼?”
慕羲看了看這些傷痕,連忙擺了擺手,“不,不,南闕他們對我可好了,怎會欺負我,是我聽南闕說這梨樹要用精血喂養方能跟昔日羲楽上神所種的梨樹一樣,所以我才...”
帝尊雙眸微亮,一個閃身便欺近了慕羲身側,抓住她的手臂,冷冷問道:“你是用你的氣血來種的這些梨樹?你究竟是誰?”帝尊本以為她一個小女娃能在寸草不生的幽冥之地種活梨樹本是巧合,如今聽得她用自己的氣血喂養梨樹,心頭自然大驚,不由得反問起來。
慕羲覺得自己的手臂快被帝尊捏得粉碎了,疼得委屈巴巴地道:“我是慕羲啊,帝尊,你弄疼我了!”
可東嶽大帝看著慕羲那雙清澈而明亮的眸子,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靈魂,他不由得喃喃道:“不,你不是她,不是她!”
正自低語時,卻聽得一個聲音怒喊道:“放開我姑姑,不然我用火燒你了!”
帝尊還未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那洛焱著了急,真的噴出一團火朝東嶽大帝燒了過來。
東嶽大帝連忙放開慕羲手,長袖一揮,將洛焱的火彈了回去,然後又將雙手負於身後,恢複了那副冰冷的麵容,他對著身後一身泥土的慕羲道:“不要再做這些無謂的事,就算你種的梨樹開花結果,對本君而言也與凡花無異,不值一提!”
可嘴上硬得很,飛身離開時,還是朝慕羲長袖一揮,一道金光在慕羲手臂間環繞,待金光和帝尊一同消失時,慕羲發現自己手臂上的傷痕已全然好了,竟未留下半點痕跡,她心裏可樂了,心想原來這帝尊也是個冷麵菩薩,嘴上不饒人心卻也是極軟的,並沒有多麼可怕啊!何以南闕他們卻總覺得帝尊不可親近?
隻是帝尊方才低語著的‘不是她,不是她’是指誰呢?
慕羲不管這麼多了,將還氣鼓鼓的洛焱安撫了一番,就帶他去廚房做他最愛吃的桂花酥了!
這一待便是兩百年,兩百年裏慕羲除了養這些梨樹外,便是每日裏泡在廚房抑或待在藏經閣中修行,隻因無人指點,她的廚藝和養樹的能力倒是已經日臻完美,可這修行卻還是稀鬆平常得緊,若是出門在外,遇上個厲害的修道凡人,恐怕都拾掇不了。
她也偶爾求得帝尊恩準,回去看看黑爺爺白爺爺還有孟婆,黑白兩老兩位起初知道她真的隨了東嶽大帝修行,還十分咋舌傾慕,引以為豪許多,可這兩百年過去了,這女娃身量長了些許,可這周身的修為實在是令他們二老不敢恭維,便勸說慕羲還是回他們的無常府邸跟著他們二老修行,也好比在幽冥神殿虛度光陰來得好些。
慕羲可不願,她覺得總有一日會打動東嶽大帝親自指點她修行,做人嘛就要有點鍥而不舍的精神才行。
“女娃娃,這五百年一次的天劫還有三百年就到了,就你目前這修為,我和你黑爺爺都很是為你擔心,恐怕一道天雷或者一把天火燒下來,你連渣都不剩,到時候我們就算想留你一絲魂魄送去輪回做個凡人恐怕都沒那機會,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爺爺還是勸著慕羲,不想他們養了這許久的女娃就因過不了天劫就此嗚呼哀哉,那實在有些心疼可惜。
“放心吧,白爺爺,我定能平安度過天劫的,就算我命本就不長壽,好歹也靠自己本事活了五百年,也是無憾的!”慕羲雖然人看起來還是小小的一個,可說起話來越發地懂事,讓黑白兩老更是心疼。
慕羲回到幽冥神殿,便去了後院照料那幾百株梨花,這些梨花將養了兩百年,可偏生還是不曾開花,她都有些氣餒了,心想果然自己不是羲楽上神,能將梨樹養活便是不易,又哪還有那本事讓它開花結果?
她鬱鬱了一段時間,便又轉念一想,縱然不開花,但這綠蔥蔥的梨樹卻也算給神殿添上了幾分春色,卻也別有意義,倘若再種一些梅花樹,如此一來春冬都能讓神殿多幾分生氣,便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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