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朝著你那所謂的野心努力一下?”
“想過啊!”司馬懿點了點頭,隨即撓撓頭,苦笑說道,“隻是後來跟著恩師太久,不知不覺就變得懶散了許多……”
“哈?”
似乎是沒有注意到陳驀的表情,司馬懿眼中露出幾分追憶,喃喃說道,“那些日子,懿每日跟著恩師讀書、釣魚,偶爾我師徒二人也扮作相麵算卦之人,去市井騙些……啊不,去賺些錢財,也不需太多,有個幾十文夠買酒喝就足夠了……”
“……”陳驀一頭黑線。
這都什麼啊?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珍貴的回憶,司馬懿長長歎了口氣,望著天空喃喃說道,“恩師說過,人活一世,不過短短數十載,何必勾心鬥角、錙銖必較?餐餐珍饈、金銀滿屋、姬婢環繞之餘,惹來他人垂涎,橫生枝節、徒生風波,一旦失去計較,為他人所乘,輕則人財散盡,重則跌落萬丈深淵,更有性命之憂……又是何苦?”
“好……”
好一番消磨人意誌的話!
陳驀心中哭笑不得,在搖了搖頭後,表情古怪地說道,“也就是說,仲達你被那位授業恩師說服了?”
隻見司馬懿輕笑一聲,搖晃著腦袋,輕聲說道,“恩師言道,世間之事,得之我性,失之我命,乃天注定,不可強求……所以嘛,人又何必辛辛苦苦?”
整個一變相的失敗論!
微微歎了口氣,陳驀算是服氣了,正所謂有什麼樣的老師就有什麼樣的弟子,反過來,從徒弟上身上也不難看出其老師的影子,不得不說,他當真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世外高人,才能將曆史中野心勃勃的晉國之父司馬懿教成眼下這副模樣,無恒心、無毅力、怕苦、怕累,簡直就是……
一無是處啊!
陳驀在心中惡狠狠地想著。
“你呢,希聲?——懿聽說你與那個張素素好似關係不淺啊,嘿嘿!”顯然,司馬懿頗具八卦的潛質。
“什麼?”見司馬懿提及張素素,陳驀原本的好心情頓時消失無影,在猶豫了一下後,便將近日來的事都告訴了司馬懿,甚至包括董卓、孫堅、呂布、張角複生這等黃巾內部的機密。
“原來如此,”司馬懿聽罷皺了皺眉,喃喃說道,“怪不得近日天罡崩壞,原來是此女攪亂了天機……”
“唔?仲達說什麼?”好似沒有聽清,陳驀疑惑問道。
“哦,沒什麼,”司馬懿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正色說道,“希聲,不瞞你說,懿師從授業恩師學業,亦曾稍稍涉及鬼神之力,說句不客氣的話,此女作為有違正道,倘若放任,日後必生禍端……”
見司馬懿說出與張寧相似的話來,陳驀長長歎了口氣,說實話,他不是不想勸張素素,隻可惜,如今的張素素已不再是當年毫無主見的女孩子,以至於有些話,即便陳驀說了,張素素也不見得會聽從,退一步說,即便表麵上聽從,但背地裏如何,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就如董卓、孫堅、呂布、張角變成屍鬼複生這件事,張寧說的對,要掌握這等逆天妖術,又豈是一朝一夕之事,但是陳驀卻從來就沒聽張素素提起過。
現在想想,張素素恐怕早前就預備了一手,即便沒有張寧幹涉,而是換做其他人,她依然會動用這張底牌……
素素……唉!
陳驀長長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陣馬蹄之響,遠處跑來兩匹輕騎,陳驀抬頭一看,卻是張白騎與新投入他麾下的陳宮二人。
“唔?”或許是注意到了張白騎眼中的急色,陳驀站了起來,詫異問道,“張帥何以來到此處?”
隻見張白騎策馬奔至陳驀麵前,勒住馬韁,翻身下馬,急聲說道,“出事了!”
“什麼事?”陳驀一臉莫名其妙,卻見張白騎猶豫地望了一眼司馬懿,麵露遲疑之色,心下頓時明白過來,說道,“仲達乃我新交好友,無妨,張帥且直言!”
“既然如此,張某便直言不諱了!”張白騎點了點頭,低聲說了一句,直聽地陳驀與司馬懿麵色微變。
“什麼?”隻見陳驀皺了皺眉,難以置信地說道,“你說曹孟德行僭越之舉,代天子受百官朝拜?”
“嗯!”張白騎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此刻曹操一係與帝黨一係氣氛頗為緊張,素素叫你我二人速歸,以防不測……事不宜遲,你我趕快動身,其餘之事,路上再說!”
“……嗯!”猶豫一下,陳驀點了點頭,轉頭正要對司馬懿說,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牽回了自己的馬匹。
不得不說,別看司馬懿那家夥渾渾噩噩、好似一無是處,實則心如明鏡,比誰都要明白事情輕重,簡直就是一個扮豬吃虎的典型,唯一可惜的是,此人的性格實在是太糟糕了……唔,拜其授業恩師所賜!
見實況緊急,陳驀與張白騎等四人當即策馬趕回聚集地,途中,張白騎徐徐道出了事情的始末因由。
那是在狩獵的途中,天子劉協與曹操一行人遇到一匹麋鹿,便邀曹操一同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