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南齊後宮新進了一位病美人,連一向不近男色的女帝都把持不住,日日宿在他宮裏。
又聽說此人來頭不小,和西嶽新皇耶律原沾親帶故,特意挑來送給女帝的。
女帝繼位一年,宮中就這麼一個男人。
南齊群臣好奇不已,可偏偏不見其真容。
這日,一群南齊才俊路過禦花園,果然見涼亭裏一襲白衣的男人正在撫琴。
他青絲披散,白衣略顯鬆垮,露出脖頸前白皙的肌膚,看上去病懨懨的。
“這莫非就是那位西嶽王爺耶律尋?”
“嘖,他算哪門子王爺,頂多就是西嶽皇帝為了抬高他的身份罷了!”
諸位才俊瞧他嬌嬌弱弱的,便肆無忌憚走了過去。
走近,才發現此人和當年的首輔謝潯七分相似。
這不同的三分則是因為當初的謝大人眉眼清冷,雙瞳如深淵,威壓逼人。
而這耶律尋一雙桃花眼,盈盈含情,看上去好欺負多了。
“我道是什麼狐狸精把咱們皇上迷得五迷三道呢,原來是個贗品啊?”
謝潯長指扣住琴弦,抬起羽扇般濃密的睫毛,漫不經心笑了笑。m.X520xs.Com
首輔謝潯的名聲臭了,他是不能再用。
所以,他那遠在西嶽的弟弟便給他了個新的名頭——西嶽小王爺,配女帝剛剛好。
不過南齊的才俊對這個虛名可不買賬,有人瞧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冷嗤道:“你不會真當自己是謝潯吧?皇上念舊,心裏記掛著謝大人,找你做替身罷了,你當自己算老幾?”
“對啊,你可知我們皇上與謝大人青梅竹馬、心意相通,對大人癡心不改好多年,你這病秧子能替代得了?”
……
眾人嘰嘰喳喳地說著,謝潯輕掀眼眸,似有一束寒芒浮現。
眾人戛然而止。
謝潯漫不經心撥弄琴弦:“你們繼續說啊。”
好久沒聽到他和蘇姌的往事了,蘇姌近些日子又不知在忙什麼,總不來看他。
謝潯心裏正憋悶,有人多提提過往,他心裏能舒服點。
眾人麵麵相覷。
這病秧子聽不出他們在譏諷他嗎?他怎麼還上頭了?
謝潯見他們遲遲不動,失去耐心了,“說啊!”
氣勢逼人,眾人懵頭懵腦,繼續道:“你想替代謝大人,做夢去吧!花無百日紅,皇上早就膩歪你了,這不昨晚還邀請李越促膝長談呢!”
“何止促膝長談,我們李越兄、張恒兄今日就要搬進後宮了,你獨寵的日子到頭了!”
……
謝潯越聽越不對勁,指尖琴聲戛然而止。
促膝長談?
他說怎麼最近沒見到蘇姌,原來是和外麵的野男人促膝長談去了?
謝潯餘光瞟了眼李越、張恒,衣擺都跪爛了,促膝促得還真夠久的啊。
“你、過來……”謝潯修長如玉的手指著李越、張恒。
“憑什麼?”兩人頗為不忿,他們都是世家子弟,怎會聽一個後宮男人的差遣,“休要仗著皇上的寵愛就飛揚跋扈,小心來日……”
話未說完,身後的阿七給了兩人一人一腳。
李越、張恒摔了個狗吃屎,正撞在謝潯腳下。
謝潯慢悠悠將一壺茶水倒在兩人頭上,“我就仗著皇上偏愛於我,你又如何?”
“你!”兩人狗血淋頭,擺了擺腦袋,“後宮善妒是為大忌,無德無能,何以服侍陛下?”
謝潯“哦”了一聲,“可是皇上就喜歡我飛揚跋扈啊,她親口說的。”
“惡毒無恥!”
“知道上個月入宮的李勳、慕容陽去哪了嗎?”謝潯漫不經心扯了扯唇,聲如陰風。
李勳、慕容陽本是進宮陪皇上聽戲,不知怎麼得罪了這狐狸精,就再也沒出過宮了。
眾人靜默,咽了咽口水。
不遠處,蘇姌剛走到回廊轉角,就見幾個世家子跪在謝潯腳下。